惜之恩。”
小夕驚訝地看著盛煙磕得紅腫的額頭,用眼神詢問二姨娘。
二姨娘皺了皺眉,卻是面沉如水,不動聲色。過了好一會,直到盛煙磕快昏過去,才抿下嘴,讓小夕把他抱上床。
意識即將模糊的那一刻,盛煙忽的抬起頭,抓住了二姨娘的手,“二姨娘,對不起……如若,如若那日我攔住秦媽媽,不讓他半夜出了右院偏門,或許,或許就……”
發現他真的昏厥了,二姨娘立刻撥開他的手,胸口劇烈起伏著,被小夕扶回臥榻。
“主子……這孩子的話……”小夕用袖子擦了擦自己被汗水浸溼的兩鬢。
二姨娘冷哼一聲,說道:“秦媽媽是什麼身份,如何能碰到這樣的毒……這孩子說的未必全是真話,可也不像是假的。”
自己想的果然還是不夠細,小夕給了二姨娘一個肯定的眼神,側身往外望了望,才端出臉盤出去打水,回來給盛煙擦拭傷口。
從抽屜拿出一瓶現成的金瘡藥,用指尖挑起覆上,二姨娘拍了拍盛煙的臉,把他喚醒。
“二姨娘……”盛煙忍著痛,就要翻身下床。
“得了,休息吧。你說的話,我會仔細斟酌的。”二姨娘眼角隱約有了一丁點的笑意,一擺手,讓小夕過來照看,自個兒坐在鏡前打扮了一陣,沒用腮紅,倒是稀稀拉拉扯下幾根髮絲,抱著白貓出了門。
“小夕姐,二姨娘這是……你也不跟著?”盛煙還是戰戰兢兢坐起來,拉著她的手喊。
“主子要做什麼,我們只有聽從。十少爺,您往後也別亂走,如果覺得日子悶,就常來這兒走動走動……家學那邊,最近這段時間,或許去不得了。”小夕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不用管,笑容裡忽然就多了一些親切。
盛煙微笑著答應,在心底再次提醒自己,不該問的不要問,摸了摸額頭,覺得似乎還有些暈,又和衣躺下來。
這個時候,午後極容易睏倦,小夕從銀鈿掐絲的香盒中取出一粒合香丸,撩起長袖,開啟香爐,盈盈而拈,動作極為輕緩地,把香添了下去。
馥郁的香氣慢慢襲來,盛煙覺得全身都放鬆了許多,漸漸沉睡過去。
小夕左右無事,也趴在外間的軟榻上,閉上眼小睡了半刻。
不知過了多久,盛煙醒來時往外間一瞧,發現小夕仍舊在睡。見現在裡外屋子裡都無人,就心裡一動,走到燻爐旁邊,愣然地往裡看。
鼻子動了動,盛煙用力地吸取著爐子裡嫋嫋的香氣。
他聽秦媽媽說起過,姨娘們用的香丸都是庫房裡每月分發的,統一的配製,春秋兩季用哪種,夏日用那種,冬日用哪種,都是有講究的。
不過,香丸種類倒不多,因為只有大夫人才有資格挑剔類別,她挑剩下送給兩位長兄,再剩下的給其他幾位哥哥選,最後餘下的才由姨娘們來選。
長兄不在家時,倒是便宜了另外幾個同樣是庶出的哥哥。不過,他們因為母親出生好,又得寵,日子過得還不錯,比他強了不止一點半點。
去年,四姨娘還在世時,盛煙房裡也是燃過香的,可那用的是線香,壓根不能比。
盛煙一直想摸一摸真正的合香丸,心想,如果自己能多聞幾次,對照著書本上的香丸方子,或許能聞出三四味配方來。
這次機會難得,盛煙憋著力,一心想要聞出這是哪種合香丸。可惜,聞了許久,他還是隻聞出了一味檀香。
唉,他坐在椅子上嘆氣。檀香,在龍家再普通不過,連一般的丫鬟婆子都聞得出來啊!
盛煙沮喪地靠回了床上,眼前忽然浮現出去年家裡中秋夜宴的場景。當時,人群簇擁的中央,大哥龍碧飛一身雲錦長衫,形容儒雅,儼然已是一位俊俏少年郎。
他雙眸沉星,唇紅齒白,最打眼的是一頭黑曜石光亮的長髮,雖然還未束冠,但彰顯著五階制香師的雪白髮帶垂於兩肩,一派龍章鳳姿,叫人豔羨不已。
盛煙又想起母親臨終對自己說的話::煙兒,我只求你能安穩長大,切忌要學會忍耐,不要得罪任何人,做不做制香師不要緊,順其自然就好。
然而,身在龍家,如果不做制香師,自己豈不是一輩子都要被人瞧不起?最次,也該做個三階的制香師吧。
書上寫道,天翔朝的制香師和官員一樣有品階,一共有九階,從低到高,依次由黑、黃、綠、紫、白、赭、蘭、褐、赤九種顏色的特殊髮帶作為標識。
書上還道,制香本領需要循序漸進才能練就,長年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