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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張萌更莫名了:“是啊!主上有孕,天師不知麼?”

麼——麼——麼——

“阿猿是額濟納,會有孩子很正常啊!天師不知道嗎?”

嗎——嗎——嗎——

吳是非耳中,張萌的好奇與姒兒的天真疊加在一起,引她看見過去。

在洪徵的大帳裡鬧了一場,吳是非氣哼哼回來探望遭受鞭笞的袁恕傷情。血衣已剝下,袁恕伏案坐著,□□的背脊上佈滿血口子。葉齡小心翼翼地為他擦拭傷口,口中嘀咕著:“這麼打你,也不怕把孩子打掉了。真冷酷!”

吳是非那時的反應便如今日一般,懵了,傻了。

誠然,吳是非的確知道ABO的設定裡早已不再侷限於只有女性可以孕育生命,甚至,女性都只算額外屬性。在赤部大營,她見過雙夫、雙妻的家庭兒孫滿堂,更知道洪徵的哈屯謝延也生過一個兒子,是alpha,從小養在別藩。但活生生一個男人,懷孕的男人站在她面前,她還是被衝擊得有一種將要立即霹靂著瞎掉的既視感。

天師大人張著嘴石化了一樣呆立許久,找回理智後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原來你不是低蛋白血癥啊?”

袁恕稍稍仰起頭,虛弱地說:“低、什麼?”

吳是非趕緊搖頭:“不不不,沒什麼,那不重要!”她矮身蹲下來,心疼地瞅著袁恕沒好皮的後背,“難怪你不反抗了,都是為了孩子呀!”

袁恕肩膀一抖,埋著臉悶聲道:“反抗了一時,終究還是落在他手裡。倒不如就這樣打死了,也好!”

吳是非五官糾結起來,撇著嘴,看起來不爽:“你死了孩子也得死,不念自己,連孩子都不念?”

“他人不念,我又何必念著?”

“看來你並不想要這孩子。”

“要不要,又不是我能做主的。”

“唉,親爹不在乎,你又不自願,這孩子生下來恐怕更可憐!當初打掉也就沒事兒了。”

吳是非這話說得雲淡風輕,彷彿不是在討論一條生命的取捨,而只是商量晚飯吃啥。

葉齡和姒兒都不禁面露懼意,看袁恕,仍是趴伏著,臉埋在胳膊裡,手不由自主攥緊了。

“孩子沒了,主人會殺了我。”

“嘿嘿!”吳是非怪笑,霍然起身,“一會兒說打死了也好,一會兒又說怕被殺了,你這個自我矛盾的心態我還真是看不懂噯!那你到底想死還是想活?想死我不攔著,出門左右隨便轉,隨便死去。”

誰都看得出來吳是非在說反話,她很生氣。一般生氣她會罵娘,很生氣的時候她反而不罵娘,改給人捅刀子。言語尖銳,一針見血,一刀戳心。

葉齡怕得不敢去勸,直拿眼風瞟姒兒。卻見小小少女直直坐著,垂眉頷首,若有所思。

“天師姐姐,您大概誤會阿猿了!”

吳是非冷淡地哼了一鼻子:“是嗎?”

姒兒抬起頭來,目光沉靜:“我想阿猿其實是說本來有了孩子,不管自己喜不喜歡,總是條性命。況且奴隸是主人的財產,他肚子裡的孩子也就是主人的財產,他無權私自處置。傷害了孩子,主人定然不能饒他。但想不到,主人其實並不在乎這個孩子。那樣不計後果地懲罰他,好像要連孩子也一起殺死。既然如此,他便同孩子一道死去,那樣至少,他不用覺得對不起孩子。”

姒兒說得緩慢而清楚,目光中充滿了為上之人的普世憐憫,公平地落在袁恕身上。她忽而伸出手,柔柔地撫摸奴隸的顱頂,慈悲地說道:“阿猿一貫聰敏,只是一慌張,講話就顛三倒四。天師姐姐不要怪他了,他不敢反駁你,就只能哭了呀!”

——吳是非在袁恕的榻旁跌坐,目光有些怔。

“孩子,多大了?”

張萌察覺她神色有異,怯怯回道:“將有五個月了。”

吳是非眉角輕顫:“月份不小了,他倒是不顯懷。”

“主上日常習武,身子無累贅,故而不怎麼顯懷。”

“他就這樣上陣殺敵,你們不攔著?”

“攔不住!”張萌低下頭,“主上說太多眼睛盯著他,盯著這個孩子,文臣武將分了派系,他需要在武將中牢牢立住聲威。畢竟阿言他們太年輕了,原本的出身也低,主上得領著他們一道往上衝。他站穩了,便是他們站穩了。而他們站穩了,自己和孩子才能有活路。”

吳是非不明白:“為什麼?他不是黛侯指定的繼任者麼?”

聞言,韓繼言等俱都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