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趕緊宣太醫進來吧。”
那男子熬過這一波疼痛,額上又出了些許冷汗,氣息有些虛弱,淡淡地道:“宣了太醫,怕陛下那邊很快就知道了。”
“便是知道了又如何?陛下原就擔心著您,您再這般瞞著,若讓陛下知道了,豈不是更是心疼?只怕還要生氣呢。”
那男子忍了忍,道:“只是動了胎氣,不打緊。陛下與駑馬王一戰迫在眉睫,不能讓他分心……嗯、呃──”
婉娘雖然沒有生育過,但看他這架勢,分明是臨盆在即了。但她素知主子的脾氣,不敢反駁,只好自己偷偷抹淚。
那男子回過神來,想起剛才的話題,突然撐著笨重的身子,想要坐起身來。
婉娘見了,忙扶住他道:“您這是要做什麼?”
那男子撐著身子,讓婉娘取過靠枕,扶著他半靠起來,捂著肚子道:“陛下巡營不會這麼久……你實話告訴我,陛下是不是與賀將軍去偷襲駑馬王了?”
婉娘道:“奴婢不知。”
“嗯?”
那男子一雙利眸冷冷地射了過去,只輕輕地這麼哼了一聲,便讓婉娘身子一抖,知道瞞不下去了,不由垂頭低聲道:“奴婢真的不知。只是陛下晚膳前來看過您後,便換了戎裝,穿了盔甲,與賀將軍調兵出營了。”
那男子閉了閉眼,緊緊咬著牙關,過了半晌,才有些失神地嘆道:“陛下怕是知道我胎動了,怕累得我在這桫欏江邊生產,急著想要擊退胡奴人,好早日與我回京去。”
婉娘不懂軍事,也不懂皇上的心思,她心裡只有自己的主子,聞言立刻道:“既然陛下已經知道您臨盆在即,那您也不必瞞著了,還是快宣太醫吧。您再這般堅持下去,就算不為自己,也該為您腹中的皇子想一想,這可是大盛的龍脈啊。”
那男子微微一震,神色有些動搖。
他原是個意志堅定,極有主見之人,從前行事也一貫肆意妄為。只是做了這個位子,便身不由己,一舉一動,都受規矩所限,為天下所矚目。如今憋屈了幾年,好不容易隨著愛人出京,離了那牢籠,本性便迅速回歸,做事不知不覺便有些肆意起來。
他聽了婉孃的話,想到腹中這個孩子,是他與愛人期盼了多年的,也是大盛上下舉國所盼,非自己一人之事,不由也反省自己有些任性固執了。
他靠在榻上,覺得腹痛越發難忍,疼痛間隙也越發短了,便不再堅持,道:“去宣太醫吧。”
婉娘如獲大赦一般,趕緊揮手叫來一個太監,道:“快快,速去傳太醫來。林太醫和郭太醫,都一起傳來。要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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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世輪迴之滄海長歌02
02
夜過半時,原本漆黑不見五指的桫欏江邊出現淡淡的蒙光,一隊剛剛完成征戰的人馬齊齊奔騰在寒冷的江邊。
這是傍晚去偷襲胡奴人的大盛軍隊。
天助人也。隆冬之際原本天色暗得就早,偏偏今晚更是連月亮的影子都沒有。三十里外被胡奴人奪去的呼河城,在混進去的內應的接應下,一場偷襲異常漂亮,不過一個多時辰,大盛就奪回了桫欏江邊最後一個要鎮。
可是看著血流滿地的屍體,倒塌凌亂的房屋,和破敗不堪的城牆,盛輝帝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呼河城的三千守衛當初力抵胡奴人的數萬兵馬,最後連帶守城的將軍,全軍覆沒,只有一個小分隊護送著部分百姓出逃,跑進了深山裡。而沒有逃出來的,不是被胡奴人殺害,就是當做奴隸一般建築城牆,最後都喪身在今夜這場奪城戰中。
“陛下。”
賀守國賀將軍來到盛輝帝身後。他聲音嘹亮,嗓門極大,身形也十分魁梧,留著一把大鬍子。
“陛下,最後一個城池被我們奪回來了。微臣建議,我們應該乘勝追擊,一鼓作氣將胡奴人趕回老家去!讓他們知道,大盛的土地不容他們放肆!”
盛輝帝楊靖不動聲色地道:“賀將軍不必著急。今夜士兵們已經累了,留下一部分重新修築城牆,守衛呼河城,其他人隨朕回營地去。”
賀守國一驚,道:“陛下,這深更半夜的,您還要回去?”
盛輝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賀守國又是一驚,知道自己逾越了,忙跪下道:“微臣放肆,請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