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被扣在知州衙門內做監下囚。
事情發生在第二日的下午。
聚集了五百多人的難民所,開始有人病倒,可他們沒有銀錢,便聚集到了知州衙門前,請求衙門請大夫看病。
離旭看著面黃肌瘦的眾人,便命深沈秋將城中的大夫召集來給難民看病。
可來的大夫,到了晚上全都病倒了。
病情逐漸蔓延開來。
城中德高望重的老大夫戴上面罩,親自診斷,而後下了結論。
疫病。
難民所被圈離起來。
整個蕩州開始變得人心惶惶,大街上開始冷清起來。
顧明珠在後院聽著春宴的稟告,末了道:“疫病?好端端的怎麼會生疫病?”
春宴道:“前些日子韓碩在城外的白石坡與官兵打得激烈,這些人大多是受戰火波累而來,不是因災情,生疫病倒是怪事。”
俗話說,大災之後必有大疫,千古以來,十有八九都未能逃脫此定律。
“古怪。”
春宴笑道:“現在城中人心惶惶,有的已經堵在知州門口,要睿王將難民趕出城。”
“哦?離旭怎麼說?”
春宴說:“他將鬧事的人都抓起來了。”
顧明珠來了興趣,她想了想,問道:“抓了多少人?”
“近三十多人,其他的跑了。”
月言將泡好的茶遞過來,顧明珠伸手接過,與她對視一眼。
她手指摩挲著杯口:“這樣啊……”
“倒是個好機會。”月言道。
顧明珠輕輕點著頭:“確實是個好機會。”
“這樣,春宴,你明日安排人,煽動更多的百姓去知州衙門口鬧,越多越好,若是離旭還是一意孤行,那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春宴得令出門去。
顧明珠端著茶,偏頭看向月言,道:“這件事還得防著韓碩那群人,離旭最好是死在我們手上,這樣才最有意義。”
月言說:“他們雖是百姓,但力量也不可小覷,能避則避,離旭這樣做,顯然是被逼急了。我倒納悶,徐世子怎會任由他這麼做?”
顧明珠笑了笑,沉默須臾,說:“我也納悶,按道理,他不是那種人。”
二人相看無言。
顧明珠沉默著,徐珏或許有他的顧慮在裡面,只是這顧慮太過複雜,她有些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月言退了下去。
顧明珠躺在了床榻上。
如果他阻撓,該怎麼辦?
取捨取捨……這個難題已經到了快避無可避的地步。
徐珏不會眼睜睜看著離旭死在三州,他若是看透了其中的陰謀詭計,定然要護他一條命,不管離旭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他畢竟是親王。
可離旭,非死不可!
離旭一死,德親王便成了唯一懷疑的物件,朝廷必亂,雲昭就會理所當然的走到群臣面前。
可是啊……這已經搖搖欲墜的江山,他要怎麼坐穩呢?
雲昭啊雲昭,我要讓你日日如坐針氈,夜夜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