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蹭掉?
顧修榮心下微疑,卻也沒在意,收回手。
“交給刑部來查,這件事就難善了。”
徐珏與顧修榮對視一眼,皆看透了這當中的蹊蹺。
“這人縱火倒是厲害,撿了個蓮花樓,很難讓人懷疑她不是有意而來,還是個女子。”
徐珏若有所思:“蓮花樓的東家是閆家,如今查出啞炮,閆家這回難交代。”
“難交代的又何止是閆家,聖上曾明令禁火,閆家公然作對,這麼多原料哪來的?江陵城內的還是城外?跟誰買的?制來何用?這順著藤摸下去,不知道會帶出什麼來。”
二人心知肚明,閆家背後的主子是睿王,這件事,就看聖上如何處理了。
夜深,宵禁。
江陵城西市的小巷內。
女子全身上下包裹在寬大的斗篷之中,在月色中露出半張臉,很快巷口傳來腳步聲,她回過頭,蒼白的臉上顯出一絲愧意:“小姐。”
少女隱在黑暗中,說道:“傷得可重?”
聲音婉脆,聽著年齡不大。
女人垂下眼:“小傷,只是連累了小姐,夏雨慚愧。”
“怎麼受的傷?”
夏雨道:“我奉命在蓮花樓潛伏多日,今日動手時鞏家護衛發現了我,那人身手極好,我不慎受傷,蓮花樓一事非同小可,我怕耽擱後會被搜到,這才一路出了城,不曾想在寺內見到小姐,幸得小姐出手,他們才沒搜到我。”
少女走近,露出一張清秀美麗的臉:“蓮花樓的事才是個開始,睿王肯定會以為這件事是他們有意為之,待他做出反擊,三子互相撕咬,倒是一出好戲。”
夏雨垂眸:“小姐好計謀。”
顧明珠唇角勾出笑,略顯陰冷:“太子重病臥床,眼看就要不行,東宮之位誰不覬覦?他們互相攀咬,皇帝疑心本就重,他們咬得越狠,他的猜疑就越嚴重,這時候,我們把雲昭推出去。”
夏雨道:“雲昭文武雙全,又能力出眾,這樣的皇子,聖上定然喜歡。”
“他當然喜歡了。”顧明珠微笑:“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年代久遠,不過已經有了眉目。”
她點點頭,道:“近日行事小心,莫要出亂子。”
“屬下明白。”
翌日晌午,顧明珠正在翻看顧家在江陵的鋪子,春兒急急忙忙闖入,滿頭大汗道:“小姐!出大事了!”
目前除了蓮花樓還能有什麼大事?
這丫頭就是咋咋呼呼的。
顧明珠頭也不抬,專心算著帳,道:“出什麼大事了?”
春兒道:“我剛剛去東市買糕點,聽百姓們都在傳,大少爺跟雲少爺在宮裡打起來了!”
“什麼?”顧明珠倏然抬頭:“他們怎會打起來?”
“聽說是聖上要給雲少爺賜婚,說他在青州立了功,要給他嘉獎。”
顧明珠想著青州雲昭確實立了大功,聖上要嘉獎他也無可厚非,道:“這跟哥哥有何干系?”
“關係大了!雲少爺求聖上賜婚,要娶小姐為妻啊!”
顧明珠呆了片刻,眼睛眯起:“你說,雲昭求娶我?”
“對啊!大少爺一聽氣壞了,下朝就把雲少爺打了一頓,罵他不要臉。”
顧明珠起身:“哥哥呢?回來了嗎?”
“大少爺還沒回來。”
顧明珠復又坐下。
她想不通雲昭求娶她的意圖在哪裡,他難道天真的以為經過齊飛燕一事後,自己還能對他如往常一般?
明明齊家比顧家更容易掌控,齊循功利心甚重,從強行塞女這事便能看出來,若是他知道雲昭皇子
的身份,定然會鼎力相助於雲家。
這道賜婚聖旨一旦雲昭求下來,她如何能不從?不從,那便是抗旨!
哥哥剛進羽林軍,難道要因為自己而斷了前途?
顧明珠倏然收緊拳頭。
雲昭到底想做什麼!
顧明珠等到天黑,顧修榮一直沒回府,派去的家丁回來稟說,哥哥被御林軍大統領又訓斥了一番,如今正在思過。
家丁又稟道:“羽林軍的人還說了,思過只是對外說辭,讓家中不必擔憂。”
顧明珠放下心來。
哥哥在宮中公然動手,是大不敬舉動,戈寶學作為羽林軍大統領,御下不嚴有失職之罪,罰哥哥面壁,也算對眾人有個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