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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宴席(上)

顧明珠掀開車簾,察覺到車內有人,她動作稍稍一滯,很困入內,落下簾子。

徐珏靠坐在車壁旁,閉著目。

顧明珠想起往昔他裝醉一事,說:“今日難道又喝多了?”

徐珏哼笑一聲,說:“喝多了,怎麼?想對我行不軌之事?”

顧明珠眼梢挑了點笑:“你這是盼著呢?還是盼著呢?”

徐珏笑了,說:“我盼著呢。”

顧明珠道:“別浪了,說正事。”

徐珏止了笑,道:“兵部的戚風與令嬪偷歡給皇帝戴綠帽,這件事傳出去是殺頭的大罪,可他今夜還是冒險與令嬪私會,還給了一瓶藥引子,你覺得呢?”

顧明珠說:“既然是藥引子,那必定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東西,要麼用在自己身上,要麼用在旁人身上。”

徐珏稍稍沉吟,梳理著宮中近日之事,想起一件事來:“我在宮中的線人曾報過一事,這段時日天氣酷熱,令嬪隔三差五便做些解暑的湯水親自送去御書房,宮中其他妃嬪只當她是討歡心,暗地裡還笑話,會不會與今日的藥引子有關?”

顧明珠一想,還真有可能,道:“如果是這樣,他們目標是離朝,目的又是什麼呢?”

“我已命人盯緊戚風,他若有異常,隨時來報我。”

顧明珠微微一笑:“目前來看,局勢明朗。”

……

兩日後,皇帝身體抱恙,停了早朝。

御醫問診後對外公佈皇帝的病情:感染風寒。

與此同時,因為賦稅增加的政策,各地都傳來聲動,以池州動靜最大。

池州知州的摺子三天一報,結果因為無人批閱,全都壓在了御書房內。

就是因為這麼一耽擱,池州出事了。

起因是戶稅增收時,官兵喝令一家農戶交稅,戶中子說緩兩天,官兵允了,可官兵前腳出門,後腳男子就拿銀錢出門,正好撞上了從領家出來的官兵。

官兵們見他手裡揣著錢袋,覺得自己被耍了,當季強行徵收,結果當晚,男子的父親因為沒喝上藥,一命嗚呼了。

這件事發酵很快,十八鄉里都傳遍了,男子一生庸庸碌碌,早就想死了一了百了,又因惦念著年邁病弱的父親,這才強撐著,父親一死,男人也沒了活頭,第二天就帶著老父的屍體吊死在知州府門前。

訊息一傳十,十傳百,沒有人會去深究一開始發生了什麼,百姓們都在傳,都在說,朝廷徵收,不給錢將人逼死了。

本就因戶稅積攢了許久的民怨,就這樣爆發了。

百姓中有人出頭,要推翻腐敗的朝廷,以池州、富城以據,大量收納起義之士,短短半月,已有兩萬多百姓加入,形成了一支起義兵。

一石激起千層浪。

各地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叛亂,有的被鎮壓,有的被迫流竄山頭為寇。

各地都尉府應顧不暇,紛紛上奏請求朝廷出兵剿匪。

御書房奏摺如雪花飛絮。

不久,皇宮張榜,廣募天下名醫。

九月,入秋。

戈寶學臥榻於床,辭去羽林軍大統領職務,統領之位懸空。

又是一夜。

今日戈寶學於十三園宴請軍中各部,顧修榮攜其妹參加。

顧修榮來的時候,幾人已經一罈酒下肚,見到姍姍來遲的顧修榮,不由笑道:“修榮啊修榮,你今日可遲了啊,自罰三杯!”

顧修榮拱著手:“大統領恕罪,下官來遲,各位大人也見諒,我自罰、自罰。”

戈寶學目光裡滿是欣賞與慈愛。

眾人瞧見他身後俏生生站著的顧明珠,不由道:“顧姑娘也來了,快坐吧。”

兩人入座。

顧明珠頷首笑道:“叨擾各位。”

“不叨擾,話說我們還是第一次這麼坐在一張桌子上,顧將平日裡可沒少誇你,今日一見,實乃沉魚落雁之姿啊。”

顧明珠朝說話之人點點頭,顧修榮道:“這位是羽林軍副將岑參。”

他依次介紹:“這是大統領,旁坐副將韓乘,兵部侍郎褚霄,羽林軍兩名乘騎隊長。”

“明珠見過大統領,見過岑副將、韓副將,見過褚大人,見過兩位乘騎長。”

“顧姑娘也好。”

一旁的岑參瞧著她,顧明珠便朝他一笑。

岑參被她脆生生一瞧,好似生出幾分靦腆。

幾個漢子鬨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