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搞清楚,對於跟蕭大哥的那樁婚事,弄月到底是怎麼想的。
藍宜茜卻大概能明白:“個性好、懂事,安安穩穩能過一輩子就行了。對了,我祖母幾次問我喜歡什麼樣的,估計你也想問,可是我是真不知道——而且,還是找個我不怎麼喜歡的比較好。”
黛玉吃一驚:“為、為什麼?”
那個少女不夢想著與自己心意相通的如意郎君,“不怎麼喜歡”是什麼意思?
“我說了啊,我跟公主想法差不多,不怎麼喜歡的就相敬如賓一輩子,該怎麼過怎麼過唄。但如果真遇到我喜歡的,那我可不會讓他過得舒心,三妻四妾是想都別想,他還得陪我練武陪我打架陪我踢館,如果他不乖,我會揍他呢!”藍宜茜忽然做了個捋袖子的姿勢,似乎真想揍人似的,卻歪著頭笑,“縱是男人,也沒幾個能打得過我的。”
黛玉忽然覺得,藍姑娘未來的夫婿,可能會有那麼點兒可憐。
不過,按照藍宜茜的說法……黛玉蹙眉:“公主、還有你、竟是這樣想的。”
藍宜茜重重點頭,又是灑脫大氣的一笑,頗有自知之明:“所以說嘛,我跟公主還是嫁個不怎麼喜歡的好。”
黛玉不知該說些什麼,覺著有些“驚世駭俗”,可轉念想想,怎會不是這個道理?人與人之間的權與責其實是對等的,奢望自己不可得的才會打破平衡,都說世道對女子不公,可“相敬如賓”的佳話下,秉住了心思的女子也未必會委屈到哪裡去。
就像她自己,黛玉承認自己是真的喜歡雲涯,所以才會去在意,才會傷心,才會時不時地吃點兒小醋,也才會總被雲涯逗得羞憤不已;弄月與藍姑娘卻不一樣,若不在意,便並無那麼多的愁腸百結……相比之下,也不知道是誰更幸運一些。
“總之就是這樣。”藍宜茜忽然拍著手笑,“對了,娶我的男人一定要孝順!我孝順他家長輩,他也要敬重我家的!”
“噗!”黛玉又想笑,誰說鎮國公不會教孫女的?教得不是挺好,時刻不忘孃家的利益!
說完就罷,藍宜茜一手牽著黛玉走回咯吱咯吱的棧板橋,將人摁到了穆芳楹對面,然後友好地揮揮手:“我回去摘桃子了。”
黛玉嘆氣兒,看來藍老夫人將訊息賣得一乾二淨,藍姑娘知道她身上不只揹著一樁呢,還得來問穆芳楹和黎櫻的想法!
可該怎麼問,直接問穆芳楹喜歡什麼樣的?
黛玉只覺好無奈,她要是回給太皇太后一句“漂亮”,會不會被認為是敷衍?要命的是,這還真是事實,對穆縣主而言,第一、或者說唯一,就是看臉!
而且穆芳楹還在全神貫注地刺繡,黛玉不願打擾她,就怕一句話聽岔使得針走岔了,戳一指頭的血窟窿可不嚇人?只細細看著,穆芳楹容顏明豔如花,儀態也端華,聰慧自是沒得說……若不是有去年年宴時那樁破事兒拖後腿,她必能嫁得極好。
穆茗失了世子位,還與穆芳榭一道被趕出京城,東平王府鬧了個大笑話,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她,尤其是,因為雲涯的“忍無可忍”,命人悄悄送動了穆茗藏身的竹子林,穆茗才會大庭廣眾下出了那麼大的醜……思及此,黛玉幽幽嘆氣兒,那小公主還玩笑問她要不要“報怨”,可若真拿算盤來撥,這到底算誰欠誰的?
黛玉等著,恰巧看到穆芳楹描好了一片花瓣,略鬆開了針,才笑道:“上次的事,還沒謝你。”
“是我該謝你才對。”穆芳楹抬起頭,眨了眨眼,用口型做了個“許”。
穆芳楹早已偷偷見過了許檀,也得知了太子定計時對她的“繞道”,何嘗不是保護。
算是說開了,相視一笑。趁著黎櫻沒回來,黛玉趕緊道:“我有話問你。”
“太子妃請說。”
黛玉瞪她一眼,對於穆芳楹這種,不妨直接:“你喜歡什麼樣的?”
穆芳楹一愣,而後捂著肚子笑:“呦,你還在介意啊!”
黛玉氣得不斷磨牙,森森瞪人:“是又如何!”
命苦,真是命苦,為了辦太皇太后的差事,不得不承認她心存芥蒂——可事實上,自從知道了穆芳楹是看臉相人的,她除了想笑話雲涯一頓,就再沒其他想法了!
“太子妃問話,我可不敢說謊。”穆芳楹湊近,壓低了聲兒,回答得很爽快,“我喜歡漂亮的,最好是北靜王那種漂亮,當然,你哥哥那樣的也不錯。”
黛玉差點栽下桌子,瞪圓了一雙眼兒:“你怎麼好意思說的!”
穆芳楹很無辜:“你都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