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進步那麼大,實在是讓為父刮目相看啊。”
“父親為女兒好,女兒自然不能辜負父親的期望。而且,春桃也在旁時時督促我,我才能勤奮深讀。”玉珠不忘在父親面前提一嘴春桃。
“嗯,說的對。”玉衡言笑著點頭,對門外喚道,“來人。”
小廝開門探身進來,“老爺有何吩咐?”
“去庫房拿一匹布賞給春桃,她陪著小姐讀書,該穿的體面些。”
“是。”小廝應聲下去。
玉珠心中暗喜,替春桃謝了父親的賞賜。
視線掠過書案時,看到玉衡言手邊放著一疊紙,上面好像寫著什麼,玉珠好奇問:“父親,這是何物?”
玉衡言轉頭看去,說道:“是幾位在準備科考的舉子寫的文章,我有意想從中收個弟子。”
收個弟子?
玉珠只知道父親曾經收過不少門生,卻不知父親還天天有過收徒弟的心思。想來,前世此時家中出了大變故,父親意志消沉了許久,就算有心收徒,也沒底氣能再教出玉璟這樣優秀的人才了。
回想前世那些受過父親提拔的門生,玉珠記憶深刻。
那些為了權勢對玉家落井下石,畏懼沈旭而曲意逢迎,明裡暗裡羞辱她的,她可都一個個記著呢。
玉珠踱步到玉衡言身邊,低頭看著那些文章,“父親可看過了?”
“還不曾。”玉衡言見她對這些文章感興趣,特意挪了一下手臂,讓她可以隨意取。
玉珠主動提議:“那女兒幫父親一起看可好?”
若是從前,玉衡言定然不會讓她碰,但方才考了幾個問題,玉珠都答得很好,玉衡言有心讓她看看這些舉子的文章,也算開闊眼界,便答應下來。
玉珠搬了凳子來坐在書案旁,拿了文章來看,首先就把那些日後會背主求榮的人給篩下來了。
文章寫的再好,心術不正也不能重用。
玉珠看了幾篇文章,偷偷抬眼看向玉衡言,發現他還在看剛開始拿的那一篇,看了半晌還未放下,頗有些愛不釋手的意思。
“父親喜歡這篇?”
玉衡言點點頭,滿意道:“辭藻甚妙。”
“女兒也想看看。”玉珠伸出雙手去,玉衡言把文章放到她手裡。
接過文章來,玉珠簡單看了一遍,最後看到文章末尾的提名,簡彧——是那個攀附皇子,將父親捲入立儲之爭的罪魁禍首!
玉珠恨的牙根癢癢,這人藉著父親結識權貴,在朝中混得風生水起,同樣參與了立儲之爭,卻在形勢突變後,立馬見風使舵,不但沒有受到懲處,反而還升了官職。
這種見利忘義的小人,怎配在父親面前露臉。
玉珠連連搖頭。
玉衡言見她舉止,問:“為何搖頭?”
玉珠趁勢說:“女兒只覺這篇文章堆砌詞藻,看著高深,讀下去卻空無一物。想來是知道父親喜好文辭華美,故意投之所好吧。”
玉衡言聽罷,又將文章拿回去重看,表情越發凝重:“這麼一說,的確是……”
見玉衡言心生動搖,玉珠將自己手邊的一篇雙手奉上,“父親,您看看這一篇,女兒覺得很有意思。”
玉衡言接過來細細讀,點頭道:“寫的是不錯,立意高深,用詞也好。”
誇過之後,便將文章放回了桌上,微微皺眉,“只是此人自比古之先賢,嚮往退世隱居,這樣的人無心功名,就算進了官場,也不會有大作為的。”
“這麼說來,父親可要重用此人啊。”玉珠笑著說。
玉衡言轉過頭看她,“怎麼說?”
玉珠輕鬆道:“如今參加科舉的,大都是為了做官,偏偏這個人無心功名還要來考科舉,不是為國為民,又是為什麼呢。”
聞言,玉衡言深思著點點頭,再看向玉珠時眼中帶上了幾分讚揚,“你呀,果真機靈。”
他又看了一眼文章末尾的提名,念道:“師元晏,好,明日便招他過來,當面聊聊。”
玉珠陪父親把所有的文章都看完,舉薦了那些品學兼優的舉子,再從書房出來,已經過去一個多時辰,將近半夜了。
走出書房不遠,迎面就見玉夫人走過來,表情擔憂。
“珠兒,你父親又罰你抄書了?”
雙手被玉夫人抓住,玉珠手上暖暖的,還能聞到母親身上的香味,她甜甜地笑著回答:“沒有,父親誇我功課答的好,便讓我陪他看了會兒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