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孟言又進宮了,前日是皇帝叫他來的,今日卻是他自己頂著大太陽要來的。
皇帝正召見軍機大臣議事,黃河一帶的洪澇災害已然發生,賑災之事迫在眉睫,刻不容緩。議到差不多時,就聽見小春子來通傳,說是趙侍郎求見。
他頓了頓,說:“傳。”
那傢伙一向點子多,有他參與,大概也能幫不少忙。
他這麼想著,那頭的人穿著寶藍色掐金袍子,就這麼迫不及待地大步走了進來,見他行了個禮:“臣參見皇上。”
他平素是那種不拘小節的人,行禮從來都是表面功夫,皇帝還沒喊起呢,他自個兒就起來了。可今日,他就這樣弓著腰抱著拳,皇帝沒發話,他就一直這樣。
皇帝奇了:“你今兒吃錯藥了?行個禮還突然走心了。”
幾個軍機大臣都笑了,心下卻明白得很,皇帝能這麼調侃,那調侃的物件可不是輕易來個人就有這份待遇的。
趙孟言沒動,只不動聲色地說:“臣今日進宮來,是有一事相求,請皇上成全我。”
“你有何事相求?”皇帝挑眉,趙孟言從來不求人,王孫貴族就是這點傲氣,輕易不開口說求這個字,今日卻不知為何一來就這副架勢。
哪知道趙孟言掀開衣衫下襬,鏗鏘有力地跪了下去,拱手朗聲道:“臣今年二十七了,尚未娶親。家中父母都看在眼裡,急在心裡。臣在外頭胡來了這麼多年,一直以為這輩子大約就這個樣子,哪知道今日卻找到了想要安定下來的港灣。臣特來懇請皇上,將臣心儀之人賜婚與我,臣願結草銜環,以報皇恩浩蕩!”
此言一出,皇帝臉色驟變,大殿裡的幾位軍機大臣不知他們二人腹中官司,還言笑晏晏地望著這終於想要安定下來的趙侍郎呢。
皇帝咬牙切齒地看著他:“你起來,有事私底下說,朕在議事,這種事情不要拿到勤政殿來耽誤正事!”
趙孟言不肯起來,只繼續跪在那裡不卑不亢道:“皇上不答應,臣就一直不起來。臣此生別無他求,只求皇上將心上人賜婚與我。”
皇帝真想一腳把他給踹出去,可這當頭還有軍機大臣在這裡。好啊,這個趙孟言是要逼他就範了?他以為這點小伎倆就能把自己給嚇到了?
皇帝勃然大怒,冷聲道:“好,既然你要說此事,朕就同你好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