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不跟皇帝抱怨,但一肚子氣憋得沒地兒出,索性委委屈屈地跟這大總管訴苦:“奴婢是下賤人,沒有靠山沒有品級,腰板子也打不直。就連出去採買點東西,惦記著皇上這些日子食慾不振,想要購置些楊梅替他老人家做開胃小食,也得兩位姑姑批准。劉姑姑說了,採買單子上沒有楊梅這一樣兒,不許賣。我好說歹說,她話裡話外都在嘲諷我搶了她們的功勞,非給我小鞋穿。”
德安瞧了眼她手裡的布絹子:“那姑娘手裡這又是什麼?”
昭陽咬咬牙,腮幫子鼓得緊緊的:“奴婢自小沒了爹孃,所幸進宮時還留了只孃親給的玉鐲子。今兒劉姑姑攔著不讓買楊梅,奴婢瞧著那賣楊梅的小姑娘沒爹病孃的,著實可憐得緊,便將這鐲子給了她,將這些個楊梅高價買了回來。”
德安眼珠子一轉,立馬同仇敵愾地板起臉來,眯縫著眼道:“姑娘放心,咱家一定在皇上跟前好生說道說道。這些個司膳司的奴才,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明知姑娘是皇上點名跟來的人,竟然還敢為難姑娘。你且等著,咱家定會給你個回信兒。”
他往甲板上走了,身後跟著小春子,探頭探腦問了句:“乾爹,您怎麼對這小典膳這麼客氣,還要替她出頭?”
德安心裡可有主意呢,蘭花指一翹,將那絹子在空中一甩,收回懷裡:“你這沒眼力勁兒的小子,這哪兒是咱家要替她出頭呢?咱家今兒下這甲板走一遭,可不就是皇上的吩咐?皇上要替她出頭,別看她只是一介小小典膳,將來說不準比咱倆都有出息。”
何況皇帝南下,連個隨行的妃嬪都沒有,這趟出行少不了個把月,連個枕邊人都沒有,皇帝可如何解悶?
德安心裡有成算了,別看昭陽如今只是個小典膳,瞧瞧那身段兒,可不比宮裡的主子們差在哪裡。她這也就是沒怎麼打扮,看看那張素淨的小臉兒,朱唇不點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