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為何獨獨對她心腸這麼軟,他自己也不是太明白。約莫是想到了兒時的自己,小小年紀的孩童哪個不怕打雷?他也怕,一打雷就哭。可母后在坤寧宮,他住在東宮,難不成大老遠地連夜跑過去?
小小的人只能縮在被窩裡瑟瑟發抖,就這麼一日一日熬了過來。
他倚在床頭,看了眼那個蜷縮在軟塌上的丫頭,依稀看到了當日的自己。只是到底不同的是,他一個人熬過來了,昭陽卻算是在呵護下成長至今,因此這怕打雷的毛病也一直延續到了今日。
他其實隱隱有些羨慕,有人呵著護著,哪點不比他野草似的咬牙長大強?
皇帝醒了就不太睡得著,倚在床頭看那丫頭拘謹的姿態,約莫也是睡不著的。他隨口問了句:“你今兒不是去探望你表姐了嗎?一切都還好吧?”
他可不擅長和人拉家常,只是到底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又想起了這事,便提了起來。
昭陽頓了頓,低聲說:“不太好。”
“怎麼個不太好?”
“我家小門小戶,表姐高嫁了,進門之後才知道我姐夫已經有個青梅竹馬的表妹了,兩人還珠胎暗結,早有感情。”她很惆悵啊,又沒有人能傾訴,眼下皇帝對她這麼心善仁慈,還嘮起了家常,她就忍不住一鼓腦全說了,“表姐能有什麼法子呢,爭寵爭寵,那好歹也要男人心在你身上,你才能有底氣爭一爭。可姐夫一顆心都拴在那表妹身上,很快就抬進門做了姨娘,就差沒寵妾滅妻了。表姐的孩子被沈姨娘給弄沒了,大夫還說表姐今後再難生育,約莫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她越說越難過,聲氣兒漸漸小了小去。
皇帝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沉默片刻,又想起了自己的母后。寵妾滅妻這種事,可不就在他母后身上上演過嗎?
他想起父母那些年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