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說道:“想來你定有法子的,我這就請姐姐下喻,拿辦黃梁維,裁撤廣東提督一職,綠營皆歸你節制!”
葉昭忙站起身:“臣弟領諭!”心下卻是一曬,這小女人比自己還狠,這可真是一了百了了。
肇慶橫春園,勝保一直送黃梁維出了正門,微笑道:“過幾日京城六百里加急就該到了,任他景祥狡詐,還不得乖乖嚥了這口苦果?”想來皇上也會準了黃梁維的摺子,將景祥麾下前鋒左右翼編入綠營。正是任你千般計,我有一定之規,幾日後,一切就成了定局。至於因為刺客事黃梁維請罪的摺子,那又是後話了,皇上定有計較。
黃梁維微微一笑,拱了拱手,回身肥胖的身子費力的鑽進轎子。看著那幾個瘦骨嶙峋的轎伕,勝保直皺眉,可莫一不小心將軍門摔個好歹。
轎子晃晃悠悠起行,黃梁維閉上眼睛養神,轎子輕晃,坐在裡面極為舒服,不知不覺睏意上來,恍恍惚惚不知今昔何年。
突然“嘭”一聲,轎子落地,黃梁維一個趔趄,幾乎仆倒在轎子裡,氣得大罵道:“混帳東西?!怎麼回事?”
話音未落,轎簾一掀,一柄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冒出笑眯眯的一張臉,生面孔,不認識。實則是內務局特務署副官嶽洪。
“不許出聲,出來!”嶽洪笑著說。
黃梁維馬上就知道定是景祥的人,眼珠一轉,就知道沒景祥諭令,他定不敢傷了自己性命,突然就扯開嗓子大喊:“來人!來人啊!有人行刺!”
嶽洪卻沒想到這胖子如此奸詐,愣了下,跨步進轎,猛地按住黃梁維嘴巴將他按在轎椅上,又拽出布團塞進他嘴裡,用繩子綁住,黃梁維嗚嗚的掙扎,卻喊不出了。
嶽洪這才將他拽出轎子,同旁邊幾名路人打扮的特務七手八腳將黃梁維塞進旁邊的馬車裡,黃梁維何等沉重,可真是人人冒了一頭汗。
一聲唿哨,眾人四散而去,馬車則疾馳向西城門,大街上,只留下被打昏的轎伕和侍衛,行人早就閃避的遠遠的,這時才敢圍上來看熱鬧。
當親衛上氣不接下氣連滾帶爬的來向勝保稟告時,勝保臉都綠了,這景祥好大的膽子,竟真敢拿辦一品大員,還將朝廷法制看在眼裡麼!真要拿太后諭令來挾天子令諸侯麼?
他的爪牙帶著黃梁維,想來走不遠,這時候只有去親王軍營,請親王派騎兵追捕,諒也能追上,親王對自己與景祥的爭鬥雖隔岸觀火,但想來自己稟告賊人綁架一省提督,就算親王心知乃是景祥所為,如此膽大妄為,也斷然會遣騎兵追剿。
計議已定,大聲喊道:“來呀,備馬車!去南門軍營!”
西城守城軍士被打暈,馬車疾馳而出到了一處小樹林,早有幾個人,十幾匹馬在等候,嶽洪將黃梁維從馬車車廂裡拽出來,雙手恭恭敬敬舉起一幅黃色絹布大聲道:“太后懿旨,查提督廣東全省陸路軍務總兵官黃梁維勾結匪類,意圖不軌,著廣州將軍景祥拿辦!”
黃梁維嗚嗚的,滿臉憤怒,卻說不出話。
嶽洪又畢恭畢敬收起黃絹,做個手勢,和幾個人一起將黃梁維抬上一匹馬的馬鞍,用繩子牢牢捆縛。
有一小個子笑著問:“大人,那蒙古親王的騎兵真會來追咱們?”
嶽洪翻個白眼道:“少廢話!上面怎麼說咱就怎麼辦,小心駛得萬年船,上馬,走了!”
“好咧!”那小個子翻身上馬。
六七個人,卻是十四五匹快馬,可以輪流騎乘,日夜不停。
廣州北城門。
門洞裡四名巡捕站得筆直,每人手持一柄刺刀閃亮的步槍。
門洞角房中,又有三四名巡捕坐著閒聊打屁,等待換班的同時也從玻璃窗看著外面的動靜。
守城門的巡警和乘馬車在四城、西關等地巡邏的巡捕一樣持步槍,隸屬廣州巡捕總局,更多類似於後世的武裝警察編制,大概二百人左右。
角房門前踱步的是一位年輕剛勁的小夥子,肩章上有閃亮的銀星,乃是副巡長,喚作沙一鳴,用砍刀劈死過英國鬼子兵,勇悍無比。
剛剛有持大帥手諭的內務局大人入城,看到馬鞍上綁著一個大胖子,沙一鳴就加了小心,今日,可別出什麼事。
是以在角房裡坐不住,他不禁走了出來,踱沒幾步,突然就聽北方隱隱有轟隆之聲。
沙一鳴微微一怔,走上幾步側耳細聽,猛地就一蹙眉,是騎兵,蹄聲如雷,從北往南而來,來得極快!
那幾名站崗的巡捕也都臉露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