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請”回宮的秦貴人,已經四五日了,一直未曾得空見她,實則也是不知如何處置她。
“民女給皇上請安。”黃鶯般的聲音中又有多少不情願?只是不管如何,她也是臣,他也是君,但口稱“民女”已經是一種無言的抗爭了。
葉昭回頭看去,盈盈萬福起身的美婦,嬌容閉月羞花,鬢髮盛美如雲,秦婉君已經換了襲錦繡花團般的褂子,穿了條蔥綠盤金彩裙,若隱若現的珠襪金縷繡花鞋,都市白領搖身一變,變成了沉魚落雁的古典豔婦,處處散發著難言的誘惑,正是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嬌媚無骨入豔三分。
其實宮中嬪妃衣飾款式繁複,隱隱帶動京中貴族婦女著裝,進而影響整個帝國的都市女性,昔年上海十里洋場影響國人服飾的格局早已不復存在,趕時髦的太太小姐追隨的是北京風,也可以說是宮廷風。
所以秦婉君十有八九便是故意穿了這麼一身復古的服飾,不過如水美婦,儀態萬千,倒也真挺好看。
秦婉君這時緩緩抬頭,看到葉昭就是一呆,顯然她沒想到前幾日遇見的高姓青年就是葉昭,畢竟葉昭已經四十多歲,若以前朝的平均壽命,可以說是半大老頭了。
雖說帝王人家保養有術,但秦婉君心目中葉昭就是個糟老頭,她父親本就開明,從小就看著西方愛情小說長大的她自更不願嫁入深宮,雖然在父兄苦苦勸說下勉強同意,可這幾年的冷遇卻令她下了決心,是以葉昭長得什麼模樣,她也從不關心,更不會從宗人府要相簿、油畫來看。
所以她雖然猜到姓高的可能是宮中眼線,卻未想過就是葉昭本人。
不過見到葉昭,秦婉君心中只是冷笑,心說看樣子還真不是僅僅保養那麼簡單,莫不是用了什麼道士的丹藥駐顏?說不準哪天就中毒身亡,那丹藥,可不都有毒麼?就算不暴斃,吃丹藥也吃成了老妖怪,心性可不知道多怪異,怨不得好幾年說沒影就沒影,敢情要羽化成仙呢。
這幾年的冷遇令本就萬分不情願的秦婉君對葉昭更是抗拒,宮裡所傳的大皇帝種種奇聞異事自都是胡吹大氣,而且吹得都沒邊了,不過一靠著祖蔭的竊國大盜而已。秦婉君心裡更早詛咒這個害了自己終身幸福的老妖怪百遍千遍,現今心裡嘀咕更不以為奇,既然被抓回來了,就準備受死,死都不怕,還怕面前這男人作甚麼?
“葉昭,我要和你離婚!按照帝國法律,我有權提出離婚。”秦婉君努力站直身子,其實不管怎麼說,突然面對這個男人,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懼意。
葉昭呆了呆,怎麼也想不到秦貴人會冒出這麼一句話,而且直呼自己之名,紅娘厲害吧?可還是遵從三從四德的傳統女子,更莫說自己現今九五之尊,就是父親母親,也從不直呼自己姓名啊?
話說回來,第一次聽別人叫自己“葉昭”,還真是說不出的新鮮。
秦婉君說完,就盯著葉昭,就好像滿身豎刺的刺蝟,只是起伏的酥胸和略顯急促的呼吸聲暴露了她心中的不安。
室內靜的很,只有收音機傳出女播音員清脆的聲音,“今日凌晨,我皇家陸軍蔥嶺邊防軍、山地部隊已經進入阿富汗國控制區。在出發前的總動員會上,我皇家陸軍官兵誓言踏破吐火羅,行天誅,陷陣克敵,為我死難同胞復仇!懸頭槁於蠻夷邸間,以示萬里!我帝國國民,存於文明之世,永受皇帝陛下和他戰無不勝的衛隊庇護!”
女播音員清脆硬朗中透著特有嫵媚的聲音在提醒著秦婉君,她面前的男人,對於帝國,對於這個世界,具有怎樣的分量。
“你剛剛說甚麼?”說實話,第一次,葉昭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就如同大多數人措手不及的反應一樣,他機械的重複問了一句。
在秦婉君看來,葉昭的問話自然是在威脅她,雖然帝國法律明朗,但在這帝王之家,便是他下令處死自己也絲毫不出人意外,但秦婉君咬了咬牙,還是從牙縫裡擠出來:“我,我要和你離婚”
離婚?帝國法律,離婚是自由的,當然,通姦者除外,除了按照律法應當嚴懲的通姦行為,夫妻之間感情不和,如協議不成,男人或者女人都可入稟法院申請離婚,在經過一段時間分居期雙方仍沒有和解後,便會進入離婚和財產分割程式。
不過帝國法律中,可並沒有對皇室婚姻有什麼明確的闡述,皇室大典更沒有離婚這一條。
秦婉君好像早想到了這一點,說道:“按照帝國法律精神,既然婚姻法例中沒有標明該法不適於皇室婚姻,皇室大典也沒有規定不許嬪妃與皇帝離婚,那麼,就應該認為婚姻法例同樣作用於皇室,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