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俄國人,被侍衛攔住,他對葉昭微微躬身道:“您是文先生吧,我要投訴一名中原商人欺詐。”能猜得出葉昭身份的,應該都是俄國最上流階層,還得是認識娜塔莎這個白北鮭轉瞬就消失無蹤的最漂亮交際花的人。
攔住俄國人的侍衛語氣冰冷的道:“請您明天辦公時間去官署申訴。”
俄國商人嘆口氣,就轉身走向自己的茶座,張之洞卻是很想聽聽怎麼回事,中俄商人鬧糾紛,移民署偏袒中國人是很正常的,但遇到一些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國內奸猾之輩,藉機會懲治以儆效尤也是有的,畢竟這些人回國內,也一樣是詐騙犯。
見張之洞小心詢問的目光,葉昭微微頷首,張之洞這才起身,便去和那俄國人坐了一桌,探聽詳末。
見娜塔莎拿出筆記本,又有些猶豫的模樣,葉昭道:“又還債麼?”知道她定是怕打擾自己思路。
“是,今天剛剛發了薪水。”娜塔莎從筆記本里小心翼翼拿出了幾張中原紙幣交給葉昭。
葉昭伸手接過,看著她,倒想起了伊織,不過娜塔莎比伊織獨立太多了,甚有自己的主見,而且比起那時候面對伊織誘人舞姿時的心猿意馬,現今對於女人,自己也實在沒什麼想法,雖然娜塔莎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尤物。
看了看手上的紙幣,五十元,娜塔莎應該只留了二三十元的生活費。
俄國消費工資水平,遠遜中原,新西伯利亞更不能跟中原大城市相提並論,儘管如此,娜塔莎七十多元的月薪就算在莫斯科,也不是能輕易賺到的,更莫說工資水平本就不高的警察階層了。
而且能賺到中原幣,更是俄國人求之不得的事,在佔領區盧布紙幣官方並不承認,私下流通便也遇到了麻煩,很多商家都拒收盧布紙幣,中國商人更是看都不看一眼。
本也是,盧布紙幣雖然幾經改革,俄國政府也宣佈了盧布紙幣的金價兌換率,但中俄戰爭爆發後,俄國隨即大量印刷紙幣,在亞歷山大治下漸漸穩定的貨幣市場立時遭遇寒流,物價飛漲,盧布紙幣在短時間內更不可能兌換出金幣,便是本土都遭遇冷遇,更莫說在佔領區了。
現今佔領區能流通的俄國舊幣只有金幣和銀幣,按一定匯率和中原紙幣互換。中原紙幣的穩定也有目共睹,曾經有俄羅斯商人前去帝國新西伯利亞銀行兌換三十萬元的紙幣,也就是三萬銀元,幾分鐘就辦理妥當,本就在俄國境內受到歡迎的中原紙幣更贏得了絕佳的口碑,而那位俄國商人不久還是將銀元存進了帝國銀行。
其實隨著帝國發行紙幣正規化,物價漸趨穩定,中原紙幣在亞細亞一帶,漸漸比英鎊還受歡迎,佔領區一些俄國人心存疑惑,只不過擔心東南平原被祖國光復後,中國紙幣會被宣佈為非法貨幣加以沒收。
可不管怎麼說,中國紙幣已經漸漸在佔領區流通並且佔據統治地位,能直接領到中國人薪水的階層均是新西伯利亞中產以上階層。
葉昭將紙幣捲成圈放進金絲荷包,說道:“等你的畫賣出去幾幅賬目也就還清了,現在何必月月還的這般辛苦。”
娜塔莎欠的錢並不多,僅僅是幫家人度過最困難的時期,從白北鮭一次性借款價值帝國紙幣大約五千元而已,不過如果以俱樂部利息計算,月滾月的只怕就還不請了,最起碼,最青春年少的時光都要耗費在這燈紅酒綠中,而且只是基本消費的話,新西伯利亞消費水平低,五千紙幣不是個小數目。
而奢飾品亦或本地不能生產的中國商品,因為運輸不便,在東南平原價格高的離譜。
聽了葉昭的話,娜塔莎沒吱聲,她知道自己欠葉昭的一輩子都還不清,但這些話也不必說出來,葉昭也不愛聽這些。
“不去後臺看看朋友麼?”葉昭倒是知道,娜塔莎成了警員後,時常來白北鮭看她的朋友,很念舊的性子。現今自然沒人敢惹她,都以為她是移民署中國主管官員的情婦呢,何況她多走後臺,偶爾來到大堂與朋友敘舊,遇到那些喝醉了亦或不開眼想調笑她的,自也被俱樂部眼明手快的保鏢給拉開。
娜塔莎道:“今天不去了。”
葉昭微微點頭,和她碰杯,輕輕抿了口烈酒。
正閉目養神的時候,突然感覺衣角被拉了拉,葉昭低頭,就見到了紅玫瑰花瓣般嬌豔欲滴的水晶甲,正是娜塔莎,一臉小心翼翼,見葉昭疑問的看著她,她便指了指舞池那邊。
葉昭轉頭看去,卻見舞池旁側的桌臺上,坐著兩個老熟人,一個是維特夫人,穿著華麗的碩大裙裾,倒也顯得豔麗端莊,另一個卻是列昂尼德,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