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餐廳內,尖叫聲四起,紳士小姐們早沒了風度,有的馬上趴在地板上,有的向餐廳外跑,雞飛狗跳,亂作一團。
是槍聲,嘭嘭嘭的槍聲,木質車廂偶爾傳來悶響,被槍彈射中,但很顯然,或許距離尚遠,襲擊者的子彈很難穿透車廂厚厚的木板。
韓翊海悶頭轉向的,就感覺被人架起胳膊,腿也不聽使喚,跟著人家的力氣亂走,不一會兒,嘭一聲,被人推得靠在了車廂上,等頭上桌布被摘去,他才發現回了車廂,葉昭和他蹲在一處玻璃窗下,車窗上的玻璃早已粉碎,他自不知道這是鄭阿巧幹的,免得流彈射破玻璃窗,玻璃碴子碰到躲在下面的葉昭。
韓翊海轉頭看去,見張金昌、王自忠二位蹲在旁側座位下,都嚇得臉色慘白,但都沒受傷,韓翊海這才鬆口氣。
葉昭道:“是哈薩克馬匪。”
巴爾喀什湖和薩瑟克爾湖之間的廣闊荒漠草原,並沒有什麼部落遊牧,這一帶也遠沒有什麼國境的概念,隨著中國人逐漸控制這片區域,北方一些哈薩克部落,得俄國人支援,逐漸形成了幾幫馬匪,呼嘯而來,搶掠天湖城一帶的中國移民,開始中國移民很是吃了虧,但這兩年,隨著建設兵團治安營的完善,又有一箇中國騎兵團和一個步兵團進駐天湖城畔,哈薩克馬匪已經漸漸不敢去天湖城區域。去年一支千餘人的馬匪匪幫被中國騎兵團全殲,至此哈薩克馬匪再不敢去撩天湖城虎鬚。
實則進駐天湖城的騎兵團,均是徵募的巴爾喀什湖南中國疆域內的哈薩克勇士組建。
中亞的遊牧民們本就民族觀念淡漠,互相間只有同一個部落才是親人,乃是地域同宗觀念,是蘇聯之政策一定要將民族劃分的清清楚楚,對同一個民族採取同一個政策,又強迫其遷徙聚集,那自然民族就會慢慢抱團,成為主體民族眼裡的異族,這便是灌輸國民觀念還是灌輸民族觀念的根本不同。
現今來說,各個部落自是誰對它好便為誰賣命,更不要說哈薩克馬匪同樣不會有同族觀念,不管是中國境內的哈薩克部落還是俄國境內的哈薩克部落,被其遇到都難逃被劫掠殘害的命運。
而西域中國境內各族,帝國採取的政策便是宣傳你們都是帝國公民,帝國統治外的便是外國人,和民族雜七雜八的關係半點不沾邊,至於帝國在西域各城建設的學堂,更是宣傳國民觀念的先鋒力量。帝國公民高人一等,就是宣傳國民觀念的精髓。
車廂外壁,偶爾傳來悶響,葉昭心說終於明白為什麼用鐵皮車廂了。
這是哈薩克馬匪第一次攻擊火車,鐵皮車廂雖說不是為了防範馬匪的子彈,但自然也是從安全形度著想。
嘭嘭嘭槍聲突然密集起來,是火車上的警衛連開始還擊,甚至能聽到車頂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自是警衛連戰士跑向貨物車廂佈防,免得馬匪趁火車速度減慢,攀上火車搶掠貨物扔出車廂。
想明白這個關節,葉昭揉了揉鼻子,怎麼感覺在對付鐵道游擊隊?
突然韓翊海驚叫一聲,卻是車窗處,攀上了兩隻手,鄭阿巧突然站起,手中已經多了把六雷炮,頂著那剛剛冒頭的馬匪腦門就嘭的一槍,馬匪哼也未哼,摔下了火車,他騎術精湛,大概本來想表演從馬背飛躍進火車車廂,卻稀裡糊塗去見了閻王。
韓翊海張大嘴巴,吃驚的看著鄭阿巧,眼裡更是驚懼。
按照帝國法規,“允許”私人佩槍,加引號是因為審批極為嚴格,除了常年走外貿的商團,幾乎沒什麼人能獲得許可證和槍牌。
所以韓翊海見到葉昭的“僕人”突然摸出火銃殺人,自是震驚無比。
接下來,他才留意到,車廂內的那些小夥子,各個手裡都有火器,而且是步槍,不時舉槍向外射擊,一名雙手握槍的巡警匆匆跑過,彷彿見怪不怪,根本未作停留。
火車慢慢的越過丘陵,開始加速,嘭嘭的槍聲漸漸稀疏起來,葉昭站起身,各個車廂內燈火早就熄滅,窗外月光皎潔,隱隱可以見到上百匹奔騰的快馬距離火車越來越遠,鐵軌兩旁,散落著一具具屍體。
“您小心”見葉昭探出頭,鄭阿巧嚇了一跳。
葉昭搖搖頭,向車廂後門走,邊走邊道:“用飯都不得安生,也未免太亂了吧?”
鄭阿巧跟在葉昭身邊,恨恨道:“這些馬匪,早該殺個乾淨!”轉頭見離韓翊海等人遠了,便說道:“匪幫狗膽包天驚擾聖駕,待到了天湖城,奴才就傳令騎兵團,進東突厥之地剿匪,俄國人若阻撓,只管驅逐!”
葉昭沒吱聲,點了顆煙,進了餐廳,看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