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楊夫人的邂逅,我絕不會再回來,而如今,只是離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即將再次踏上這片土地時,竟有恍若隔世的感覺。愛情到底是什麼,它竟有令人顛三倒四的力量,那天我負氣出走,長孫炎煌令人封掉天香居,上官城此刻再見到我不知會有怎樣的心情。
或許不僅僅只給一個耳光。
不管怎樣,一切終究要去面對,掀開他心底的疤,化解舞傾城的恨,只是,南宮博他會為我放棄苦心經營的一切嗎,他憑什麼為我放棄一切,而我又能給予他什麼。
他要的愛,我給不了。
我的心,早已給了別人。
我擔憂。
長孫,可以怨我,可以思念我,但千萬不要追隨我到洛陽來,這裡是一片是非之地,只怕進來容易離開難。
馬車不停的顛跛。
每一個馬蹄聲都清晰敲打在我心上。
“得兒,得……”
六天了。
我離長安城越來越遠,離洛陽越來越近,離長孫炎煌越來越遠,離南宮博越來越近了。
馬車就快到洛陽城。
車伕問:“姑娘,咱們在哪兒停下?”
應該先去南宮府?還是先回傾城山莊?也罷,事情總是要一件件的解決,若是南宮博知道我為了勸服他而來,若是他知道我知曉他們一切的計劃,我要面對的,不知是怎樣的危險,他曾經是一個薄情之人,或許根本沒那麼偉大,入了南宮府挑明一切後不知道是否還有迴旋機會,還是先回傾城山莊吧。
我回答:“傾城山莊。”
車伕調轉車頭向青風山而去……
山依舊是山,水依舊是水,青風山外的風景依舊明媚動人,站在山腳下,我抬頭遙望那華麗龐大的建築,心中生出些許陌生的感覺。
上山的路盤旋崎嶇,上官琉雲的小腳走起路來極不方便,慶幸的是我相信,登山靠的是意志力而不是體力,於是,支撐著自己一步一步走上去。
兩個灰衣男子擦肩而過。
他們目光驚詫停留在我臉上,眼中寫滿難以置信,那灰色布衣是傾城山莊的標誌,所有家丫丁人都是此類裝扮,兩人大概是青城山莊之人。
果然。
他們折回身急步向莊內奔去。
我放慢腳步。
山莊大門越來越近。
一道青色身影。
“小姐。”
靳少風。我抬頭望去,他一如從前的模樣,只是眉宇間多了幾分少見的滄桑。我衝他笑笑,彷彿兩人從來不曾別離,正欲開口時,又是幾道人影佇立在山莊門前,是……上官城,舞傾城……還有南宮博??他怎會在傾城山莊,這不在我的預料之中,臉上笑容驀然變得僵硬,我與他們相對而立。
上官城略顯蒼老。
我定晴,是錯覺嗎,他眼中竟有一絲愧疚。
舞傾城目光中依舊是糾纏不清的恨意,那一次她想要從我身邊奪走長孫炎煌,最終只落得一個令天香居停業的下場,上官城是否已明白那日是一場誤會,不管怎樣,他的行為已經造成了一種傷害。
還有南宮博,他目光直直看過來,眼神平靜得令我有些心虛,那眼中一片瞭然與透徹,彷彿知道我離開這些日子以來所發生的事情,唇邊,依舊是似有若無的笑。
我移開視線。
“女兒先回房了。”
將雙手在袖中緊握成拳來掩飾心中的慌亂。只是許久未見而已,他的目光竟令我有些心慌。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除去透徹和了然,他眼底暗藏的兩團火焰正灼灼燃燒,那種火焰是什麼——是野心,是想要擁有全天下,擁有所有一切的野心。
南宮博。
他眸中曾令人心亂的憂傷已經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惶然的陌生,到底是因為以前的他隱藏得太好,還是過去的我心不夠瓏玲,心底十足的勇氣在視線交匯的那一剎那消失貽盡,這個男人令人感到不安。
上官城沉默不語。
我從他們身邊靜靜走過。
原來真的可以當成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這樣。
也好。
屋子外依舊是鳥語花香,陽光明媚,我的房間竟與離開時一模一樣,似乎有人每天都在打掃和清理,那些綠葉走廊院中散了一地,而屋子卻纖塵不染乾淨如昔。
靜坐窗前。
掏出懷中九環銀鈴收進屜中,經過那一次的出走,上官城所賜給琉雲的一巴掌似乎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