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累。”
江修遠心道:若是阿皎姑娘是他的丫鬟,那他肯定像對兩位妹妹一樣好好養著,哪裡肯捨得讓她做這些端茶倒水的事兒?他啜了一口茶,有些不滿的看了一眼一旁面無表情的蕭珩,又想著:哎,這麼一個不懂得體貼姑娘家的男子,阿皎姑娘怎麼可能會喜歡呢?
蕭珩對著阿皎道:“我有些餓了,幫我去拿盤點心過來。”
阿皎旋即點了點頭,立馬就過去拿點心。
一時此處只剩下二人,蕭珩才直言不諱道:“江修遠,你這是何意?怎麼,看上我的丫鬟了?”
江修遠被蕭珩這話說得有些不大好意思,可他怎麼說也是飽讀聖賢書的,硬著頭皮開口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子珩兄你是不會懂的。”若是會懂,怎麼可能二十六歲了還未成親?嗯,據說他和自己一樣還是個童男子。
蕭珩執著杯盞的手頓了頓,側眸看向江修遠,嘴角微微翹了翹。他曉得小姑娘的容貌難免引起如江修遠這般年輕男子的青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雖是美事,可問題是——這個“淑女”有主,是他蕭珩的。
見蕭珩不說話,江修遠越發覺得自己說得在理,繼續道:“阿皎姑娘是丫鬟怎麼了?只要子珩兄願意成人之美,我這輩子都會敬她愛她不會讓她受一丁點兒委屈,可是……阿皎姑娘沒名沒分待在你身邊,做這些端茶倒水的活,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一時蕭珩額頭突突直跳,覺得江修遠聒噪的很。
這江修遠不過今日初見阿皎,哪裡有這麼深的感情?可瞧著他說得一套一套的,跟真的似的。不過這話騙騙小姑娘還成,可擱在他這兒就有些不夠聽的。
蕭珩道:“阿皎是我房裡的人。”
這話說得露骨,江修遠一時也懵住了。
他雖是童男子,府中母親也曾在他的房裡安排過幾個美貌丫鬟,可他一貫潔身自好,自然沒有碰過。他沒有遇到自己心儀的姑娘,當然要守身如玉。如今好不容易遇著了令他心動的,卻是蕭珩身邊的人。
——“他房裡的人”,那便是他的通房。
可他記得,蕭珩分明是沒有通房的。
江修遠一面詫異,一面卻有些心疼。如他所言,阿皎姑娘身份如此,所以這種事情也由不得她自己做主,可是……江修遠義憤填膺,滿臉正氣道:“子珩兄,阿皎姑娘如此年幼,你這年紀足以當她爹爹,你怎麼能……怎麼能……”做出這等禽獸之事。
蕭珩被江修遠這一句“足以當她爹爹”差點嘔出一口血來。
他念著同江修遠是表親,這才客氣些,卻未料他是個冥頑不靈的。蕭珩清了清嗓子,說道:“阿皎跟了我,我自會好生待她。你若再對她存著什麼不該存的心思,那我也不會對你客氣。”
江修遠是看出了蕭珩的氣惱,他曉得他素來是個不喜形於色的,眼下如此慍怒,想來是真的在意阿皎姑娘。若換做是他,他估計會比蕭珩更生氣吧?如此以己度人,他倒是有些理解了。不過心裡卻是難受的緊,只覺得這麼好的姑娘不該跟了蕭珩,若是自己能早些遇著她,也不會讓她吃苦受累。
蕭珩大抵完全是低估一個情竇初開固執少年的心,見他黯然離去,心裡也好受了一些。
少頃阿皎端著碟子過來,見蕭珩面容淡然,也不見了江修遠的人影,卻也沒有多問,只對著蕭珩道:“世子爺吃點心吧。”
蕭珩點頭“嗯”了一聲,然後拿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
阿皎卻有些心不在焉,將雙手交纏著,心裡有些說不出的滋味。她聽著有小姑娘的聲音,便抬頭看著前方。見幾個穿著粉衫白裙梳著好看髮髻的小姑娘正往這兒看。被幾位小姑娘簇擁著的姑娘模樣生得最是嬌美,她臉頰粉粉的,面板雪雪白,一雙眼睛又大又亮,含羞帶俏。
待目光落在了那姑娘手裡捏著的荷包時,阿皎才明白了。
——今日是上巳節,這位姑娘是想給世子爺送荷包來著。
阿皎下意識看了世子爺一眼,之後再看那位姑娘的時候,便見她已經鼓起勇氣朝著這邊走來。那姑娘年紀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小臉嫩生生的,像是能掐出水來。小姑娘走到蕭珩的面前,瞧著蕭珩面容淡然,望之芝蘭玉樹,不由得越發羞赧,她低低喚了一聲“蕭世子”,然後伸出雙手將荷包遞了過來……
這荷包頗為精緻,連阿皎這個繡藝精湛的都有些自慚形穢。
而且——
走近些,這姑娘的臉看得越發清楚,白皙的瓜子小臉,烏濃濃的秀眉,水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