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思說當初,放眼京都,再沒有一戶人家娶媳婦像咱家這麼簡慢了。”
秦鎮點著她的眉心笑道:“當初不是著急娶你進門嗎,你若是不忿,趕明兒咱們再成一次親便是,不過,你可不許剛挑開蓋頭就哭。”
想起往事,宋青葙羞惱不已,伸手在秦鎮胳臂上狠狠掐了下。
秦鎮作勢呼痛,一把將宋青葙扯進懷裡,逼視著她的雙眸,問道:“阿青,嫁給我,你可後悔過?”
“嗯,”宋青葙點頭。
秦鎮緊張地問:“為什麼後悔?”
宋青葙極認真地回答:“後悔晚生了幾年,如果早些出生,就能早幾年嫁給你,沒準現在孩子也好幾個了。”
秦鎮低笑,捧過她的臉輕吻,“你這個促狹鬼。”
除夕那天,又下了大雪。
秦家一如既往地冷清無趣。
望海堂倒是極熱鬧,宋青葙放了下人們自去吃酒賭錢,她與秦鎮還有秦芙其樂融融地吃了頓團年飯。
飯後,秦鎮對宋青葙道:“我去陪陪父親,很快就回來陪你守歲。”
宋青葙笑著點點頭,“順便去祖母那裡轉轉。”
秦鎮低聲應著,逗了會秦芙,戴上斗笠出了門。
宋青葙坐在大炕上轉著撥浪鼓逗秦芙,“叫聲娘,娘給你小鼓玩。”
秦芙雙眼熱切地盯著做成虎頭形狀的撥浪鼓,“爹爹。”
宋青葙搖頭,把撥浪鼓舉過頭頂,“叫娘。”
秦芙“嗖”地站起來,掂著腳尖去夠,卻是夠不著,急得大叫,“爹爹,爹爹。”
宋青葙循循善誘,“娘。”
秦芙癟著嘴喊,“爹爹。”
宋青葙和煦地笑著,聲音極柔地勸,“芙兒,叫娘。”
秦芙歪著頭,口裡依舊喊著,“爹爹,爹爹。”
宋青葙大敗,把撥浪鼓遞給秦芙。
秦芙“咯咯”地笑,一邊笑,一邊叫,“爹爹。”
宋青葙無語,瞪著她,無奈地說:“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忘了娘怎麼千辛萬苦把你生出來的?”
秦芙不回應,仍是搖著撥浪鼓,一個勁地叫爹爹。
“爹有什麼好,值得芙兒這般想著他?”宋青葙輕嘆,話出口才醒悟到是自己想他了。
他才離開半個時辰,竟然感覺心裡空落落的。
宋青葙挪到窗邊,將窗戶輕輕推開條縫兒,只見外面鵝毛般的大雪仍是紛紛揚揚,絲毫沒有停的跡象。
宋青葙心裡一動,下地燙了壺酒,溫在暖窠裡……
秦鎮直到亥時才披著一身風雪回來。
宋青葙跟秦芙已經睡了。
大炕上並排躺著的一大一小兩個人,同樣烏黑的頭髮,同樣秀麗的眉眼,同樣小巧的鼻樑,在燭光的輝映下,安詳靜謐。
秦鎮不由地微笑,輕手輕腳地脫掉落了雪的外衣,雙手交握著搓了搓,才小心地替兩人將被子往上拉了拉。
宋青葙睡眠淺,倏地驚醒,見是秦鎮,復又合上眼,無意識地呢喃道:“世子爺回來了?”
她睡意正濃,巴掌大的小臉埋在墨髮裡,有種不諳世事的單純。
秦鎮情不自禁地俯身,親吻她的唇,宋青葙本能地回應著他。
他的唇微涼,口中有淡淡的酒氣。
宋青葙睜開眼,問道:“喝酒了?”
“嗯,”秦鎮答應一聲,“陪父親喝了點,父親心情不太好。”
“是因為辭了差事?”宋青葙猜測道。
秦鎮搖頭,沉默會,才道:“是因為娘,父親說娘可能不回來了,若娘不回來,他想陪娘在貴州多待幾年,讓我照顧祖母。”
宋青葙坐起身,望著秦鎮問道:“你怎麼說?”
秦鎮嘆口氣,“我能怎麼說?長輩之間的事,我不好插嘴。而且,這種事,要說錯,父親跟娘都有錯,可仔細一想,又都算不得錯處……小時候,我曾恨過父親,不願意喊他爹。可娘說,父親在戰場上是英雄保一方平安,在家裡也能為妻兒支撐起一個家,值得尊敬。後來,我覺得父親也有父親的苦,他夾在祖母跟娘之間很為難。”
宋青葙握著他的手,輕輕地說:“世子爺說的對,長輩的事自該由他們自個解決。反正,不管怎樣,娘還是娘,父親總還是父親。”
秦鎮笑笑,柔聲道:“你若是困就先睡,等放爆竹的時候,我喊你。”
宋青葙搖頭,“方才睡過一會,倒是不困了。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