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握在手臂上的漂亮的手,好像在疑惑怎麼解釋這麼顯而易見的話。
“我們從此分道揚鑣,各自回到各自的生活,就是這樣。”
“你發什麼瘋!”易子希卻惱怒起來。
“我沒發瘋。我從來不發瘋。”慕辰很淡定地說,不過他又摸摸鼻子,眼角掃過易子希手中的盒子,嘆了口氣,用低到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呢喃道:
“雖然今天好像是發了一次瘋。”
說完,他就用另一隻手緩緩但是堅定地摘下易子希擒在自己臂上的手,然後不再給易子希再次糾纏自己的機會,迅速地消失在人海里。糾纏,自己怎麼會用這個詞,明明是自己一直在糾纏他吧。慕辰摸摸鼻子自嘲。
易子希在原地,半晌才想起開啟盒子,裡面是一塊江詩丹頓的懷錶。
慕辰的生活很從容,但是從來不會買這麼奢侈的東西。奢侈到,在易子希的圈子裡也有很多人只能眼饞而無力下手。
易子希此時的感覺很複雜,他甚至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分道揚鑣?這是分手了?
他感到氣憤,摸出手機給慕辰打電話,慕辰走在路上,掏出手機看著來電顯示,易大明星啊,他摸摸鼻子,接起來:
“喂……”
“慕辰你這個騙子!”
“騙子?”
“你不是說你不走嗎!”
哦,他竟然還記得……
“易子希。”慕辰叫著他的名字:“那你應該還記得我問你有沒有打算分手?”
“我說沒有!”易子希很久沒有聽過慕辰叫他的全名,那種陌生的感覺擊得他某處發疼。
“你說沒有……”慕辰重複著:“可是話不能代表全部。你的行為告訴我你有。”
不等易子希回答,慕辰繼續道:“所以,我走了。”
掛掉電話,慕辰仰頭看著秋日的陽光。
他早該明白在易子希的世界裡並不像他會考慮那麼多的以後。
是啊,如果沒有以後,之前的矛盾解不解決還有什麼重要呢?一個結接著一個結地打下去,慢慢地自然分離。
所以為什麼不珍惜當下來瘋狂,而要浪費有限的時間解釋沒有必要解釋的問題呢?
慕辰看著陽光,回想起當初被自己選擇放棄的答案。
竟然如此接近真實。
如此敏銳得可怕的預感,卻被自己放棄。
慕辰自嘲地笑了笑。
當初不選擇相信,卻也沒有選擇不相信。應該慶幸自己謹慎多疑的天性習慣性地給自己留了一條退路嗎?
可是這條退路走起來,竟也是荊棘遍佈,刺得渾身鮮血直流。
生日禮物
慕辰這個人,總是把什麼都看在眼裡,只是他不說,臉上永遠是那樣溫和親切的笑容,好像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實際上,易子希到現在也不知道慕辰到底在意什麼,不在意什麼。那個溫和到幾乎讓人察覺不到個性的男人,卻在一個平凡而溫暖的黃昏以他一貫的溫和風平靜地單方面地宣告了分手。是的,分手,這也是易子希最近才反應過來或者說願意接受的事實。
這棟別墅很大,外面的天氣陰森,別墅裡的燈光卻白晃晃的。易子希坐在偌大的客廳裡面感到很冷。從前慕辰在的時候,雖然他的存在感淡薄,常常只是在書房看書就能看很久,可是卻總是讓人感到溫暖,回憶起來都是暖暖的陽光照進來外面鳥語花香的模樣,一進門全身的骨頭彷彿都被烘烤得酥軟下來,就倒在沙發上,然後慕辰溫和的笑容就會出現在樓梯口,然後走下來,坐在自己身邊笑著,笑著做什麼呢?對了,是陪自己聊天,而且給自己按摩,讓他工作後的疲憊都不知不覺地消失。可是現在卻彷彿老天也與他作對,外面的陰冷,別墅的空曠,都好像他被世界拋棄遺忘。
全身僵硬冰冷,明明在自己家裡卻絲毫得不到放鬆。
他的手裡握著慕辰送的表。江詩丹頓的懷錶,在他的圈子裡都少有人敢覬覦的配飾,這個男人卻在分手的時候送給了自己。從來習慣於宣告分手並且大度地支付分手費的易子希,現在卻被反過來對待。
手機響起來,易子希面無表情地拿起,一瞬間的期待連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卻是司機打來的。
“易先生,您之前吩咐今天去錦繡區,請問現在可以嗎?”
錦繡,九月六號,該死,自己怎麼忘了!
易子希抓起外套和茶几上的另一隻表盒。另一隻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