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哥哥,你對我真好。”
“是啊,把你養大,再把你賣掉。”他哼了聲。
“現在就能賣了。”在心底還補了一句——可以省下不少藥錢。那些藥極苦,但自身子的變化看來,不難猜出那藥效極佳,價值肯定不菲,所以即使苦得想吐,她還是一滴也不留。
“這虧本的生意我可不做。”視線閒散地在攤販間穿梭著,話語極為淡漠,但手卻是緊握著她的小小粉拳,像是怕她走失了。
幸兒漾著霧氣的水眸直瞅著他厚實溫熱的大掌,唇角彎彎。“歡哥哥,幸兒絕不會讓歡哥哥虧本,待我身子養好,你就會知道,當年你救了我會有多好。”在心底暗暗起誓,這輩子她要極盡所能的報答。
“我等著。”語氣像是滿不在意。
她笑著,眨眨眼,眨掉眸底霧氣,瞧見攤子,又扯開嬌嫩軟音喊,“歡哥哥、歡哥哥,那是什麼?”
“那是髮飾,你挑一個喜歡的吧。”
“可以嗎?”她興奮地又跳又叫,儼然忘了方才的心境。
見她像個初次逛大街的鄉巴佬,宇文慶很丟臉地想要退開兩步,免得跟她牽扯上關係,但ㄧ想到會離大哥太遠,又頓住不動了。
幸兒興匆匆地在攤前挑選著,拿起一隻束髮環,很天真地說:“歡哥哥,我要買這個。”銀製的,上頭還鑲了翠玉,跟歡哥哥頭上的冠很像。
宇文歡眉微挑。“那是男子用的束髮環。”
“我不能用嗎?”小臉洩氣極了。
“挑這個吧。”他隨手挑了支銀製扁簪。其質精細,身扁薄如紙,簪身刻上蓮花圖紋,沒太多花樣,就適合她這年紀的女娃。
“可,我想買……”當男孩多好,隨時能上街,隨時能走動,歡哥哥要上哪,她也能學無咎哥哥一樣跟著歡哥哥。
可宇文歡哪裡知道她的心思,買了扁簪就走,卻心細地注意到她頻頻回頭數次,像是戀戀不捨極了。
接下來再逛,她就沒一開始的好興致了,一路上扁嘴不語,像是在跟誰生悶氣,又像是身子不適。
天候涼爽,她的臉上卻蒼白冒著細碎冷汗。
“幸丫頭,咱們回去吧。”宇文歡仔細看過,立刻作下決定。
“不,咱們還沒走透呢。”她緊抓著他的手。
“你在冒汗了。”
“因為我熱。”
“天候挺涼。”
“那是因為、因為我渴了,歡哥哥,慶哥哥說城裡有好多地方是可以給人進去喝茶吃飯的。”她趕緊鼓起三寸不爛之舌,只盼他別太早帶她回去。她很少出門,還想多看看的。
看了下前方,他隨即將她抱起。“到那家茶肆歇息一會兒吧。”
“歡哥哥,你怎麼這樣抱著我?”心突地抖跳,不是因為太高,而是因為好多人都在看她,看得她粉頰生暈。
“你腳程太慢,再慢下去,我都以為我的腳要跟著瘸了。”
聞言,彎彎的唇角勾得更彎,把有點昏的小腦袋枕在他肩上。
她的歡哥哥啊,嘴巴有點壞,有點愛欺負人,但是她都明白,他是用他的方式在疼她寵她。
他是捨不得她走,又想要讓她多看一下街景,這一切,她都明白的,好感動呢。
然後,她又發現,有兩道很怨恨的視線在燒她的背了。唉,回去再跟歡哥哥說,要他有空就抱抱慶哥哥,否則早晚有天她的身體會被燙出兩個窟窿。
進了茶肆,上了二樓雅座,臨窗賞景品茗,愜意順遂得像是要飛上了天般的愉快,儘管她還是昏得難受。
“還是不舒服?”宇文歡輕問。
她搖搖頭,笑咪咪的。不難過、不難過,有歡哥哥在,她好得不能再好了。
看了一會兒景,樓裡走來一名老者,步履卻如年輕人般矯健,快步來到她面前,而後粗嗄的說:“小姑娘,你面帶死氣,逢九必煞,註定活不過一十九。”
“放肆!”不等兄長開口,坐在對面的宇文慶已不悅拍桌。“哪來的老傢伙,竟敢口出誑言!”
“在下並非一般江湖術上,向來鐵口直斷,可論陰陽、算未來,公子休得不信。”
“大膽!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還敢在我面前造次?”宇文慶氣極。
雖說他不愛幸兒黏著大哥,把大哥該給他的手足情份偷走,但幸兒既是大哥的義妹,自然也是他的,是一家人,他當然力挺到底。
“公子長相不凡,濃眉大眼、唇紅齒白,耳大珠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