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就是。
我興沖沖來到電信局對過,抬頭看了看門上“青年書畫研究會”和“墨韻齋”的牌匾,心裡一陣歡喜。門沒有開,再往裡面看,空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我心裡正犯嘀咕,猛然看到最右邊那扇門上貼著一張紙條,“此房出租”。我臉上的笑容比苦瓜還苦。
這算什麼?屋漏偏逢連陰雨。三國還有“天不滅曹”的幸福呢,過了幾千年怎麼把西門虹給滅了?
我不甘心。我不信找不到一條活路。
我沿著人行道悻悻地來回遛,希望能找到一個混出一頓飽飯的營生,最後,在一家“小雨點”網咖前停住。我心裡一翻,想到了zhijia。在N市沒能和她見面,幸虧小華含糊地向她說了我的事,不然,她准以為我是一個捉弄人的騙子。她在幹什麼?她還在惦記著我嗎?
如果知道我現在的處境,她會放下身邊的一切來這個小縣城裡救我嗎?我想,我的信箱裡肯定有她的E…mail ,她一定會問我到底在哪兒,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身無分文,眼睜睜看著玻璃窗內閃爍的顯示屏,想起了那句俗語,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現在不是考慮這些事的時候,我的當務之急是找到一份工作,找到一個住處,找到能吃一頓飽飯所需要的費用。我不能瞎逛下去,太浪費時間。
下午兩點,我餓得有些心慌。我知道再這樣傻傻地徘徊在街上也無濟於事。
我想到了小華。我不得不請求他的幫助。電話中,我只字未提他表嫂將錢洗劫一空的事,只是說閒得無聊找點事情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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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華讓我到電視臺找一個叫單兵的哥們兒,並說一會兒就給他打電話,讓我們見見面。
說來很巧,我見到單兵的時候,他馬上要到一家殘疾人開辦的瓷磚工藝廠搞人物專訪,因為廠長不但是市裡的十大傑出青年,還剛剛投資25萬建了一所幼兒園,是個口碑不錯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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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一言為定》126(1)
這家瓷磚工藝廠距縣城十三華里,主要產品是手繪瓷磚,用做影壁、花牆和各種古典式牌樓。我一見到這位比我看上去大三、四歲的廠長就笑了。因為他和我坐的是同樣品牌的輪椅。
或許是同病相憐,他對我非常客氣,直接了當地問我能做什麼。我看了看那些畫得實在不怎麼好的瓷磚畫,坦率地告訴他,我能讓他們的產品提高若干個檔次。單兵跟他介紹了我的情況,他很驚詫。我對他們說你們忙正事兒去吧,我四處轉轉,如果方便的話,我操練一幅,看看能不能過關。廠長關切地問我是不是需要有人幫忙,我笑了笑說最好有人幫我一下,咱們現在這個樣子,是不能覺得自己無所不能的。
任何一個畫種,它的材質和顏料都具有自己的鮮明特色。我從未接觸過瓷磚畫,但是我發現它的光感和空間感是宣紙不能比擬的。我用將近兩個半小時的時間,意臨了一幅白雪石先生的《桂林山水圖》,畫完以後全身溼透。他們的瓷磚畫絕大部分是山水和花鳥,我之所以畫它,是因為我看到了工作臺上有四幅同樣題材的畫。
有比較才能有鑑別,這誰都懂。我想到遠處看看效果,回頭的時候,發現身後站了許多人,廠長和單兵也在。
“西門,你太棒了!”廠長驚喜地說。
“剛接觸,不太熟練,以後可能更好些。”我說。
“咱們廠的東西雖說銷路不錯,可是高精尖的太少,這下好了,我對咱們廠的未來信心十足。”
“廠長放心,我盡最大努力幫你!”
“聽單記者說你是個爽快人,以後咱們兄弟相稱,叫廠長太彆扭。”
“好吧,反正咱們也是難兄難弟。”
“我這個人直腸子,見著對脾氣的人就不知道怎麼好了,晚上咱們喝兩杯,好好聊聊。”
單兵走的時候跟廠長談了我的工資。廠長說那些畫師300和500不等,如果我沒什麼意見,每月就定800元。我說,我要那麼多錢沒用,去掉200做伙食費吧。
廠長笑著說,廠裡沒有食堂,那些工人都是附近幾個村子裡的,你和我們兄妹倆一起吃,伙食費就免了。
晚上,我們喝酒聊天。其實,我們根本沒有喝多少酒,只是趁喝酒的機會,說了許多掏心窩子的話。
廠長叫何銘,15歲那年到山上玩,趕上下雨把腿摔了。他有個妹妹叫何苗,因為兩次考大學都差1。5分落選,後來精神變得不正常。直到後來,我才聽工人們說,何苗病重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