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守阿弩越城,但由於朅師國在年初投降吐蕃,唐軍的補給線路被截斷,生活日益困苦。士兵多病,戰力低下,八月,朅師國軍進軍小勃津,圍困了阿弩越城,又派人在娑夷河谷修建新的藤橋,至今已二個多月。
一輪血紅地太陽慢慢從雲海中升起,新的一天來臨了,但對阿弩越城的唐軍卻是墜入黑暗的一天,今天娑夷河上的藤橋將修建完成。在河谷的對面是密如蟻群的吐蕃人,少說也有上萬。
城中的糧食早已經吃完。戰馬也屠宰至盡,幾個月的圍困。唐軍已經傷病累累,能戰鬥計程車兵僅一千二百餘人,這還包括越過坦駒嶺趕來援助地五百連雲堡守軍,而他們面對的是一萬氣勢兇猛地朅師國軍,全靠險要的地勢才勉強守住阿弩越城。
城中地居民在朅師國人趕來之前大多已散逃到各地,只剩下國王和少數貴族以及數千老弱百姓,空蕩蕩的街道和房屋在寒風顯得異常淒涼。城牆上,士兵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呆呆地注視著一條長長的藤橋在娑夷河上拉起,他們似乎聽到了對岸吐蕃人狼一般的嗷叫聲。
“趙將軍,你說大帥會派人援軍來嗎?”副將賀婁餘潤憂心忡忡,眼看吐蕃人要殺來了。他極為擔心計程車氣,在數以萬計的吐蕃軍攻來之時,士兵地戰鬥意志恐怕會崩潰。
朅師國軍攻城手段薄弱。幾乎沒有什麼攻城武器,所以這兩個月來他們並不大舉進攻,只在城外挖掘一條條壕溝,防止城中的唐軍殺出破壞藤橋。
趙崇玼約四十歲,他身材細高,面皮焦黃、長有一隻鷹鉤鼻,顯得多疑而難斷大事,事實上他已經後悔了,他已經看出朅師國軍人數雖多,但戰力並不強,甚至還是一支弱旅,他們的目的也並非是來進攻,而是將自己困住,從而修復跨越娑夷河上橋,若一開始時自己就毫不猶豫和他們狠拼一場,未必會輸。
而現在,城外的壕溝已經挖了三條,再衝出去也無濟於事,趙崇玼懊惱地嘆了口氣,轉頭向坦駒嶺方向看去,聲音顫抖地道:“大帥應該已經得到訊息,援軍正向我們開來!”可從龜茲到這裡,路途少說也要八、九十天,還要準備,最快也要春天了。
他身邊所有士兵都聽出他微弱聲調,這說明他自己都已經沒有了信心,一時間,誰也沒有再說話,只聽見頭頂上的蒼鷹在尖利地鳴叫。
“將軍,吐蕃軍!吐蕃軍來了!”
一名士兵忽然指著藤橋,驚懼地叫了起來,眾人一齊向南面望去,心都一下子沉入了萬丈深淵。
只見一隊又粗又長的吐蕃軍隊伍開始出現在藤橋上,彷彿是一條沒有盡頭的巨蛇,身子在不停地蠕動、拉長,在對岸,密密麻麻的吐蕃軍依然在不斷地增加,少說也有三萬人。
他們喊著低沉的口號,皮鼓聲有節奏地敲擊,殺氣在娑夷河上回蕩,令人所有的唐軍士兵們感到絕望,飢餓、傷病一直折磨著這些遠離故國的戰士,而現在,最後的希望在他們心中也斷絕了,甚至有人捂著臉低聲飲泣起來。
忽然,在阿弩越城的西北方向,一聲嘹亮的號角聲在山谷裡吹響,彷彿公雞破曉的啼叫,那聲音尖利而清脆,被死亡籠罩的阿弩越城的上空,希望終於降臨了。
號聲!號聲!陣陣號聲在黑黝黝的山谷中激盪,勇猛唐軍士兵驟然從山谷殺出,他們儼如一條黑色的巨龍,又如同決堤的洪水,咆哮、奔騰,殺氣席捲整個大地,連興都庫什山也為之顫抖、變色。
阿弩越城上的唐軍驚呆了、朅師軍驚呆了,甚至連過橋到一半的吐蕃軍也啞了口,不知所措地停住了腳步,是進!還是退?新修的藤橋開始不安地扭動起來。
但唐軍卻沒有任何遲疑,他們的目標直奔新修的藤橋,那裡也是朅師人用重軍防護的地方,李清的大軍在昨日便抵達了阿弩越城,但他沒有立即出擊,他在尋找最佳的戰機,奔波千里的虎沒有吃到肉是絕不甘心的,他不屑於軟弱的朅師人,他要重溫往日沙州的輝煌,他要讓吐蕃軍飲恨在娑夷河谷,不管它是一萬人還是十萬人。
在犀利的唐軍精銳面前。朅師人骨子裡對大唐地恐懼開始發作了,他們兩腿發軟,戰戰兢兢地迎戰,但在他們眼前迎面而來的是排列整齊人牆,一把把雪亮陌刀在他們眼前翻飛,人數雖然只有數百,但氣勢如山倒,血肉、斷肢瞬間在空中飛舞,哀嚎聲、歇斯底里的恐懼叫喊。
這是李清特地帶來的五百陌刀手,由豆盧軍的陌刀將田珍和荔非元禮率領。他們是一隻鐵拳,在攻堅時將發揮特殊的作用。荔非元禮在去年重返豆盧軍,但他一直不得白孝德的重用。憋屈了近兩年,一直到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