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仲勉緊咬牙關,顫抖地揮了揮手,霎時,悽咽的號角聲傳出。 城牆上下,頓時一片混亂。 特務處的屠力,孔慶陽等人如大鳥一般,從人堆裡跳上前來,簇擁著隆慶祥便要退下。 隆慶祥搖了搖頭:“你們且去吧,我早在守城時,便立下死志,城破身死。西部戰線崩潰,總要有人負責,這個責任,只能是我來擔負。” “老屠,老孔,你們率領特務處撤!我留下陪大帥!” 黃仲勉慨然下令。 “處長!”屠力嘶聲吼道,“要撤一起撤,大帥,處長,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啊!” 隆慶祥厲聲道:“屠力,孔慶陽,我命令你二人率領特務處,保護好黃處長,立刻,馬上撤退!” “大帥!” 黃仲勉厲聲道,“城牆破,戰線毀,北方將淪為冥域,大帥不忍觀,黃某又何忍看。不如拼死在此處,以全我黃家名節!” “大帥、處長!快,快看,退了,冥怪退了……” 孔慶陽高聲呼喝。 霎時,混亂的城牆上,瞬間陷入死寂。 緊接著,爆發出驚天動地地呼聲:“快看,源堡,是源堡,源堡碎了,源堡碎了!” 霎時,城牆上下,呼喝聲如雲。 隆慶祥老淚縱橫,激動得花白的鬍子連續抖動,根本說不出話來。 “是許舒,一定是許舒,他遁入源堡後從內部引爆了,不然無法解釋!” 黃仲勉急聲道,“大帥,如此人傑,不可不……” 話未說完,黃仲勉自己就先住口了。 眼前的情況是明擺著的,根本不是隆慶祥願不願意救的問題,以西線軍團現在的實力、軍心,根本就沒辦法救。 城牆上下歡聲雷動之際,許舒也隨著源堡的破碎,暴露在冥怪大潮之下。 出乎他的預料,根本沒有冥怪向他發動攻擊,似乎根本沒發現他的存在一般,皆亡命般朝後方奔行。 滾滾冥怪浪潮湧動,許舒被裹挾其中,只能順勢而為,跟著冥怪浪潮奔湧。 他生恐自己一個逆勢而動,驚動了高階冥怪。 奔行途中,許舒陡然醒悟過來,這些冥怪不攻擊自己,多半是將自己當了同類。 而能使冥怪產生誤會的原因,除了冥怪的智力低下外,想必根本原因在於那個墨綠色的小瓶。 念頭至此,他忍不住做了個小實驗。 倏地一下,他將墨綠色小瓶收進綠戒中。 刷地一下,四周冥怪全驚了。 幾乎瞬息之間,許舒又將墨綠色小瓶挪回掌中。 四周驚動的冥怪皆深深盯了許舒一眼,眼中俱是茫然,依舊瘋狂奔行。 一連奔出十餘里後,又一座源堡出現在眼前,在嗶嗶的呼哨聲中,冥怪如潮水般匯入源堡大門。 許舒有心迴避,但這檔口,他根本不敢妄動,三頭四階冥怪正壓陣最後。 他如果敢逆勢而動,必定極為顯眼。 不得已,他只能咬緊牙關,將意識全部灌入靈臺之中,與此同時,調動靈臺中的全部劍意,死死護持著自己的意識小人。 他生恐像進入先前那座源堡時,那恐怖的幻滅感還會襲來,將自己弄暈。 果不其然,他才穿過源堡大門,那股恐怖的幻滅感再度撲來。 彷彿這種直擊靈臺的幻滅感,根本就是,源堡防止人族侵襲的某種強悍禁制一般。 這次,他早有準備,靈臺中澎湃的劍意毫無懸念地抵擋住了那股恐怖的幻滅感。 然而,他還是被從冥怪大潮中分離出來了。 入目所見的還是有著金色光線遊走的牆體,還能目睹大量的冥怪通向一個神秘的光罩空間消失不見。 許舒急了,他很清楚一旦等冥怪大潮全部透過傳送光罩返回,自己一個人獨留此地,那真成了禿子頭上的蝨子,躲都沒處躲。 他狂飆著沿著光線流溢的方向前進。 果然,數息後,他又找到一個墨綠色小瓶。 他不再猶豫,火速抓起小瓶,肅殺感再度襲擊靈臺,瓶身對周身血液的吸附感也再度襲來。 劍意和綠戒準時發威,許舒毫無意外地將墨綠色小瓶抓起,啪嗒一下,瓶蓋再度被他堵上。 嘩啦啦,眼前的牆體瞬間如粉末一般倒塌下來,還未進入傳送光罩的大量冥怪,個個痴傻地呆愣在原地。 唯有不遠處的三頭四階冥怪,對著蒼穹發出刺耳的吼嘯。 許舒也趕忙做出一臉呆滯模樣,混在冥怪群中作瑟瑟發抖狀。 十餘息後,在三頭四階冥怪的嗶嗶聲中,冥怪大潮再度奔湧起來。 這一路上,三頭四階冥怪時不時地要對著蒼穹嗶嗶幾聲,許舒頓覺不妙。 路過一處泥潭時,他故意落入泥潭,沾了一身淤泥,才繼續混在冥怪大潮中向前突進。 數分鐘後,天際忽然滑過一道銀色流光,霎時,整個冥怪大潮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立在原地,許舒也趕緊作肅立狀。 那銀色流光定住,才看出是一頭生著一對銀色翅膀的冥怪。 這頭冥怪,瞧著便邪異至極,除了那對銀色的翅膀,整個形體完全是人族模樣,幽藍色的眼睛也無比透亮,閃爍著智慧的光澤。 它高大的身影懸停在半空中,三頭四階冥怪則深深低下頭顱,根本不敢和它對視,許舒幾乎只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