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哇……” “那是滄海侯麼?好帥!” “大周為何有這樣的人物,這不公平。” “傳說大禾號就是毀在這廝手裡……” 發出聲響的是大廳中央的一個四方盒子。 這個四方盒子,和外面會場中央懸掛的四方盒子如出一轍,只是小了數倍。 四方盒子,四個面顯露的正是會場的實況,詭異的是,他捕捉到的聲音卻不是一片嘈雜。 因為此時,許舒等人所在的大廳,也是個四面皆透明的設定,送目望去,喧騰的會場幾乎一目瞭然。 此刻,外面的喧騰聲,響徹雲霄,根本聽不見單獨的個體在喊什麼。 但廳中的四方盒子,發出了幾道清晰的議論聲。 許舒不知這玩意兒是怎麼設定的,只能暗歎陣道精妙。 許舒並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但既來之則安之。 他彷彿入定一般,眼觀鼻,鼻觀心,外事禮儀上的往來,有周向先頂著,不必他費心。 很快,禾國鴻臚廷廷監平野一郎和周向先完成了外事上的那一套禮儀,然後,便宣佈歡迎晚宴正是開始。 霎時,十數道身影朝許舒迎來。 “鄙人白鷺書院山長,青松百里。” “在下農安大學文史學院教授,秋田山鷹。” “…………” 眾人紛紛自我介紹著,偌大個宴會廳,按正常流程,在走完外交儀式後,便該自由交流了。 這十餘人迎向許舒時,全場皆朝這邊投注目光,如看大戲一般。 “大家好!” 許舒拱手回禮,這等場合中,眾人皆用的秦語。 一襲青袍的白鷺書院山長青松百里朗聲道,“橫流君大名,如雷貫耳。 一些文章、詩作,流傳至我大禾,的確當得起膾炙人口一說。 但孟先生曾言,海東文氣若是一石的話,橫流君獨佔八斗。 我大禾也是海東文明的一顆璀璨明珠,士子、才士,更如過江之鯽。 今朝,橫流君既來,我等代表海東文脈,正要向橫流君請教一二。” 青松百里話音方落,廳外的四面看臺又是一片譁然,客廳中央的四面螢幕上又是議論紛起。 “才高八斗,好大口氣。” “我海東柳川俊也,十三歲作《上林賦》;吉野橫二弱冠之年譜《天音曲》;北斗高青三十歲獲八國博士,哪個不是名震天下的天才,橫流君怎好意思如此自誇。” “天下多的是欺世盜名之徒,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 許舒道,“列位,有位朋友說的好,天下多的是欺世盜名之人。 許某雖非欺世盜名,但外界對許某也多有以訛傳訛之說。 至於說許某才高八斗云云,諸位切當不得真。” 許舒如今的心境,早非少年意氣,文名也好,罵名也罷,他根本不在乎,何況還是跟禾人。 然而,許舒一番回應後,全場譁然。 青松百里朗聲道,“橫流君可是看不起我大禾文脈?” 許舒皺眉,搞不明白禾國方面幾個意思。 這種外事場合,咄咄相逼作甚?他總覺得這裡頭有事兒。 “青松先生,不必動怒,橫流君何等人物,豈是誰都能求來他的名章佳句的。” 一道洪亮的聲音傳來,便見一個黃袍中年闊步行來,他三十五六歲年紀,中等身材,風姿不凡。 此人才入場,眾人紛紛行禮,連周向先和平野一郎也一道向那人迎去。 “孟……郊,對,就是孟郊,他怎麼來了。” 許舒認出黃袍中年。 此人乃是大秦名士,文采風流。 彼時,許舒攜秦冰、晏紫,夜遊曲江,偶遇費老等人組織詩會,許舒入場,見到了孟郊。 那場詩會上,許舒傳音晏紫,讓晏紫做出名篇,震動全場。 隨後,仙緣居老闆聶明翰萬石求詩,許舒為救災民,一首“東風夜放花千樹”後,瀟灑離開會場。 整場詩會上,他和孟郊並沒多少交集。 他正疑惑間,平野一郎、周向先已經和孟郊接上頭來,聽幾人的談話,許舒著實吃了一驚。 孟郊竟是大秦駐禾國的新任大使,以大秦帝國今時今日的國力、地位,孟郊的份量自然非同小可,無怪這般聲勢。 孟郊和平野一郎,周象先寒暄兩句,又團團抱拳和眾人行了一禮,闊步朝許舒走來。 “滄海侯,橫流君,孟某這廂有禮了!” 孟郊行到近前,竟當著眾人的面,對許舒躬身一禮。 許舒側身避開,“原來是孟先生,幸會,先生大禮,許某當不起。” 孟郊道,“橫流君一曲‘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叫我感懷至今,每每思及橫流君,便讓孟某心馳而神往。 今日重逢,豈能不謝?” 孟郊文采風流,乃大秦一等一名士,名氣極大。 周遊至大周時,大周文壇也是震動許久。 如今,他受命擔任大秦駐禾國大使,帶著天朝上國的身份,又有風流文采,在禾國極得人心,乃是明星一般的人物。 孟郊話音方落,青松百里朗聲道,“橫流君在我國能有今日之盛名,孟大使極力推崇,佔了七成原因。 今日,橫流君既來,孟大使又至,我禾國十萬精英環聚於此,橫流君總不好叫我等失望。” 許舒道,“文章合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