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5部分

別廢話,到底答不答應回去,董事長死後,簡氏一堆事要處理,你如果回去,兩兄弟還能一起分擔下。說著,她已不動聲色地拽起他的手。

輕輕剝開了手腕上的溫熱,一絲不悅再清晰不過,他的嗓音轉為鋒利,讓我靜一靜,你先回去。

喬菀耐性極好的和他磨著性子,想拖延點時間,萬一她這一走,眼前的傢伙真幹出什麼傻事來,到時候就不能悔青腸子的事了。

於柏徽洞穿了她的心思,幽幽淡淡地冒出一句,別再浪費時間,他來了也改變不了什麼。我不會跟你們走的。他們無法明白,當初一步步設計簡氏,設計簡家人,自己全都知情,有不少也參與其中。真相大白之後,又要怎麼面對這一切,冠冕堂皇地走進簡氏,再成為簡氏的主人?他的驕傲不允許自己這麼做!更不想成為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

剛才一席話,喬菀說得很明白。事實上,自簡言離開,喬菀進來的那瞬間,他已經知道自己在感情裡敗在哪?只是還忍不住想從喬菀口中得到明瞭的答案。

他的人生閱歷教會他的一直是陰謀詭計,可唯獨愛情,再怎麼手段高明,不行,就是不行!

她說的一點沒錯,他就是窩囊廢,膽小鬼。沒有面對真相的勇氣,更沒有在得知真相後的從容。

他曾對喬菀說過,簡言的悲劇從一出生就開始了,怪就怪他是簡慕華的兒子。

現在看來,這句話應該送給自己才對。自己的悲劇,才是從一出生就開始了。

還真的能當什麼都沒發生的繼續活下去?好像是不可能了。沒辦法坦然接受,更沒辦法每每去回想自己是怎麼樣眼睜睜看著生父死於非命?

或許,死亡是種解脫,又或許,他能逃避的方式也只剩下這一種。

一個月?好像也不需要了。強扭的瓜向來不甜,一個月又怎麼可能讓她放棄簡言和他離開這紛紛擾擾的城市?

一年,兩年,還是十年,似乎也無力改變,得不到就的得不到,哪怕他已退了一萬步,在感情裡放下了自尊,還是無法被上天成全。

不難猜到留在金三角的女人是誰。就像那個默默等待的女人一樣,得不到愛就是得不到愛,再等待似乎毫無意義。

就這樣吧,安安靜靜地離開,什麼也不留下,什麼也不帶走,倒也落得乾淨。

他晃神了好久,眸底深處不斷變化的情感全被喬菀看在眼裡。從小到大,她沒有什麼別的本事,可眼力卻是極好的。

於柏徽的雙眼,從沉思,到頓悟,再到萬物蒼寂的絕望,看得她心驚膽戰。

她忍不住打斷,喂喂,你在想什麼?別嚇我啊。

於柏徽淡看她一眼,嘴角滑起一絲笑意,我在想,你以前是做法醫的,經手過不少命案。你覺得,殺了人要不要償命?

她倏然提眸,被問得啞口無言。若是站在一個旁人的角度,手上沾染罪惡的人無法被社會原諒,即便有再多無奈,可替那些死去的人想一想,他們又何其無辜?

如果於柏徽還是當初放狗咬她的於柏徽,她一定會斬釘截鐵地回答,不能!

發生了這麼多事,他的痛苦,他的柔情,所有的一切喬菀都看在眼裡。更何況他除了是她的好友之外,又多了一重身份,他是簡言這個世界上最親最親的人呀。

這個問題,她該怎麼回答?正因為這樣,當初在簡氏天台拼命要他離開江城,生怕就是有一天他的罪行被公諸於眾。

這一切看似都過去了,也有人為他抗下了所有的罪行,可直到於柏徽這句話問出來,喬菀才終於清楚他為什麼會這麼作踐自己。

頑石擊破明月鏡,要怎麼再完好無損?他所過不去的,是道德和良心的譴責。

腳步,忍不住往後退了好幾步。她的臉色剎那間白了,一個字都扯不出來。

削薄的身板貼在牆上,狠狠撞到了後腦,可她一點也不覺得疼。於柏徽最後一個問題似乎隱隱暴露了他和簡言談話的內容。

又要讓簡言親眼目睹親人離他而去嗎?簡言會瘋的。手掌不由摸著自己的肚子。孩子!孩子!

如果這個孩子留不住,簡言在面臨手足離世的同時再面對骨肉死去的打擊嗎?

心跳,不規律地竄著。這一刻,她望出去,於柏徽的臉是黑白的,窗外的陽光是黑白的,整個世界都是黑白的。這種感覺很不好,差點讓她當場窒息。

篤篤篤三聲敲門聲,打破了她和於柏徽的對視。

喬菀收了收眼裡的淚光,將門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