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章硬仗之前
靜靜躺在醫院的付景年,終於睜開了眼睛。視線從模糊到清晰,腦海中閃過太多片段,記憶最後停留的地方是簡言的婚宴場
今晚,是個不眠夜。
喬菀原本是個簡單的人,裝不下什麼陰謀詭計,也不懂什麼商場浮沉。
而現在,她著實變了。變得越來越複雜,經過腦海的話總是忍不住掂量掂量其中的分量。
她側目,凝著沙發上躺著的男人,心裡就像打翻的五味瓶。其實她很想緊緊抱著簡言入眠,貪戀他的氣息和身體。其實,她有問不完的問題。
但這些想法全被於柏徽的那個背影打散了,桌上,於柏徽買來的飯菜還沒收,靜靜趟在那兒。她實在沒辦法蒙著良心只顧自己,那個人雖不在,可喬菀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看著她,做什麼,說什麼,都不自在。
分離了這麼久,沒想到第一個晚上是這樣過來的。空氣,安靜得太讓人難受。
房間很暗,只有微弱的星光從窗簾縫隙裡透過來。
簡言說的話,讓她沉思了好久,試想如果趙叔和於柏徽有一層親戚關係在,卻隱瞞下來,曾經在斬叔身邊,又和簡言成了兄弟,之後反目,原因模糊。
再來,回到江城之後,簡言婚宴上,於柏徽當時所有的反應到底是他不知情,還是早就知道一切會發生?
所以在那個時間點,他才會恰逢時機地拉她上廁所?然後撇下簡言帶著她順利離開?
那個通道?安排在女廁,又是為什麼?當時他臉上的反一切都是演戲嗎?
她不敢猜!
起初,陳愛的死,白蘇月的死,老嶽的死,無形中都在暗示著簡言。可簡言大可捅破那層窗戶紙,然後讓警方徹查沈若天,於柏徽,甚至是趙叔和斬叔的真實身份,結果了那麼多條人命的兇手,難道不該繩之以法嗎?
只要來個突然襲擊,他們一個都跑不掉。可簡言似乎從來沒有這重想法,這究竟是為什麼?從一開始,喬菀就覺得簡言似乎在保護著什麼。
他曾經提過要去美國,那個國度,又隱藏了什麼故事?到底能有什麼重要的秘密,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隱忍?可他身邊不斷出現的對手,似乎就沒有善良了。
簡言從沒將事情完完整整地全盤托出,一定有他的難言之隱。她真的很想幫他分擔一些,卻每每無力。
腦袋炸開般混亂著,簡言回來了,那麼,這段時間在於柏徽幫助下所做的努力,也可以交給他了。
喬菀閉著眼,輾轉反側都難以入睡,她不曉得看似安然的簡言心裡藏著多少超出他心臟負荷的事。
他同樣沒有睡著,最擔心的不是自己興許會一無所有,也不是喬菀興許會離開自己。
提早見面,在這種腹背受敵的時刻,對喬菀來說,真的好嗎?經歷了好幾次生死關頭,簡言對她的愛並非真的自私,他只想這個女人好好的,哪怕終有一天,她會不再依偎在身邊,只要她好,他怎麼樣都可以。
林霖守在醫院,只等付景年醒來,即將打響的一場硬仗,輸贏只在一線之間。
生存,或者,毀滅!
清晨時分,林霖來了電話。簡言一雙深眸充斥著血絲,他走到視窗,按下接聽鍵。
幾秒過後,簡言的眼睛倏得提了起來,只是低沉地回了句,我馬上到。幫我聯絡下記者,是時候該見面了。
語落,他掛掉了電話。掃了眼深眠中的喬菀,他突然感覺有些無措。
帶她一塊,興許會有危險,狗極跳牆,況且那幫人可不是狗,是狼!萬一再發生婚宴場的事,他的心,已支撐不住那樣的打擊。可若她留在這裡,同樣不安全。
深刻的濃眉輕輕一蹙,有著自己的考量。良久後,他把窗戶鎖好。筆尖快速地在紙片上滑動,準備離開之後,喬菀卻因噩夢突然驚醒,大聲喚了句,不要!
他轉身,一眼便凝上了喬菀蒼白的臉。他快步走向她,不動聲色把人箍在自個兒懷裡,低頭,輕輕吻去她額頭上的汗珠。柔和地問了句,做噩夢?
她削薄的身板蜷縮在簡言堅實的胸膛,睫毛輕顫,似乎還沒從夢境中緩過來,嗯。好可怕的夢!
簡言蹙了下眉頭,高挺的鼻樑下薄唇輕啟,傻瓜,一個夢而已。語落,用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腦,掌心的溫度很快燙進她的心裡。
她的身子微微一斜,抬眼凝著他,顫巍巍地說了句,太真實了。女人的聲音弱如遊絲,彷彿只要那一層穿透力極好的氣流,靜靜地傳進了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