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露出驚色,齊齊住手,俱是往第十二層入口飛去。
那一道金光貫穿登天台,無數地仙散仙,俱是驚駭。
第十三層頂峰處,古庭秋身處金光之內,微微閉眼。
他一呼一吸,都有無數劍意吞吐。
他揹負雙手,立身金光之內。
氣息節節攀升。
他已破入真仙。
但氣息還未停止。
“師兄……”
李文青微微一顫,心緒極難平靜。他感應到了古庭秋正在運功修行。
這是一件極為罕見的事情。
因為古庭秋每日只修行兩個時辰。
這件事情,唯有太白劍宗少數人知曉。
日出月落,一日僅有十二個時辰,尋常修道人恨不得把這十二個時辰盡數用以修行,因此才有了閉關修行的說法。一般來講,雖然並非人人都閉關,十二時辰不斷修行,但任何一個修道人,其每日修行必然是越長越好,直到功法執行無法到了極限,經脈承受到了臨界。
聽聞凌勝一有閒暇,要麼揣摩功法,要麼打坐修行,從無其餘想法。似張臣湯,在受困之時,就每日修行不斷,直到自家經脈及功法運轉圓滿,到了限制,才會停止。
如李文青,在遊歷之時,每日修行也是不斷的。
可是古庭秋不同。
他每日修行兩個時辰,不多,不少。
若是有事,這兩個時辰的修行功夫也都被他省略過去,根本不去補足。若是揣摩功法花費了一個時辰,那麼他便只打坐修行一個時辰。
對於一個修道人而言,這是極為罕見的例子。
因為他每日修行的功夫太短,令人難以置信。
就如李文青,一日修行十個時辰,便相當於古庭秋五日的修行。
李文青修行一日,便相當於古庭秋修行五日。
至今數十年,每日俱是如此。
但李文青仍然無法追上古庭秋的腳步。
天地之間,也沒有任何一人能夠追上古庭秋的腳步。
今日,古庭秋竭力運轉功法,在金光之中,竭力修行,瞬息之間,功法便已執行三百六十五個大周天,但他仍然未有停止。
李文青從未想過師兄會有如此認真修行的一日,但今日師兄的修行,其功法執行無比迅捷,一個瞬息,就運轉了三百六十五個大周天,相當於尋常人一日修行。
古庭秋在金光之中盤膝坐下,顯得萬分莊重。
世人常說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但古庭秋數十年來以尋常之心修行,便已是天地之間最為傑出的人物,一朝竭力運轉,放開桎梏,便使得天地為之變動。
他已然踏足真仙,但是在他竭力修行之下,氣息節節攀升,讓每一個感應到他氣息漲動人物為之悸動。
“嗯?”
古庭秋微微睜眼,忽覺異樣。
他立身於登天台之上,這登天台對於修行竟有助益。
只是修行到了這一步,又何須外來助力?
也就是在此時,古庭秋驀然想起,若是自家在登天台修行而成,世人必然以為他是藉助登天台之力。
當世之人,及後世之人對於自身的看法,以及所謂的聲名美譽,古庭秋從未放在心上,但是未來的太白劍宗,卻需要這樣一個名聲,需要這樣一個立身於天地之上,使萬世敬仰的人物。
這位溫潤平和的劍仙微微招手,把那仙劍招來。
仙劍應他心意,刺在第一十三層的地面之上。
那貫穿登天台的劍光,迅速漲大,立時把整座登天台都籠罩其中。
“這是……”
凌勝眼中陡然露出異色,庚金劍氣倏忽而去,穿透千百里,擊破第十二層的塔壁。
這方小天地被他擊穿一個缺口。
“走!”
凌勝捲起青蛙與黑猴,連同閒禪法師,正要動身,又見秦先河與徐飛揚趕至,他並未多少想法,立時把這二人也一併捲起,隨後施展步步生蓮,一步踏出,離了這登天台第十二層,出現於登天台之外。
“怎麼回事?”
“南疆之時……”
所有人都想起當初南疆時煌煌一劍耀中堂的場景。
當時便是一道劍光從九霄之上而落,貫穿中堂山,隨後暴漲,把整座中堂山生生撐碎。而眼前這道劍光,並未撐碎中堂山,卻把整座中堂山罩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