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我便在哪。”
“路途遙遠,你產後身子虛弱,可否撐得住?再說你一介女子,不可拋頭露面,況且孩子也需要母親。”
“你怎不說孩子同樣需要父親,我明日去信落雁,讓她照顧晨兒,冷英是你的人,必不會多說什麼。
“誰說女子不熱血,誰言巾幗無豪情,女子不得入軍營,那我便為君棄紅顏,從此著男裝。”
“楓,你是那展翅振飛的雄鷹,應當屬於那片浩瀚無邊的藍天,我怎忍心折了你的羽翼,便為了將你拴在我的身邊呢,你有理想,有抱負,我都明瞭,我想與你在一起,不如你帶上我,一起去做那些你想做之事,一同為這大明王朝的繁榮盡我們綿薄之力,好不好?”
淚驀然湧出,瑩瑩欲墜,無數的感激哽在咽喉不知如何訴說,只能這樣楚楚的望著她……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冰月亦凝望著他,兜兜轉轉,彼此都找到了對方,這樣的感覺,奇妙的讓人忍不住想要嘆息,這一次,她再不會放他離去。
看她笑得真誠愉悅,朱祐楓也揚起嘴角,四目相接,盪開柔情漣漪,一時間無聲仿若有聲。
粗糙的大手,白皙纖細的小手,在錦被下十指緊扣i,牢牢相握,便如這一生的情,牢不可破。
滿室的旖旎,止不住的是相擁之人的喘息之聲,飄蕩在這寒夜之中,增添了幾分暖意,身與心的滿足,讓他們彼此難分難捨。
廝磨耳語,細語綿綿,纏繞至天明,只恨夜太短。
半月後,晴空萬里,天空無一絲纖塵,萬噸糧草開撥邊關,秋冰月與朱祐楓喬裝暗中隨行,馬背上,二人回身相望去,紫禁城的九重宮闕籠著太陽的金光,奪目耀眼,安謐而美好。
“皇上,保重。”二人在心中默唸,繼而打馬出城。
從紫禁城最高處的寒風亭遙遙望去,可以看得清偌大皇城的全景,看盡九重宮闕,最高也不過離恨天,厚厚的紅宮牆,早已遮住了極目遠眺的視線。
風輕輕吹過,揚起那一身明黃,烈日當空,耀眼的光芒萬丈,灑落在他的身上,襯得他宛如天神一般的神聖。
“楓弟,保重。”朱祐樘輕聲念道。
只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這一別,已是永別……
這幾年,拍彥蒙清除了內亂,王越已死,再無所顧忌,他展露了野心,開疆擴土,想要踏足中原,領五萬鐵騎陳列大同邊關,戰事一觸即發,徵北大將軍葉聰領兵三萬共抗小王子,以少敵多,誓要大敗韃靼,壯我軍威。
若無奇蹟,這必是一場慘壯的殺戮。
往北行了數月,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小鎮上,風雪越來越大,難民越來越多,朱祐楓與秋冰月互看一眼,忙拉住一個邊民打探道:“老鄉,附近怎會有如此多難民,莫不是前方又發生戰事?”
漢子看了二人一眼道:“你們還往前走?我勸你們還是回吧,再往前啊這箭沒事就在頭頂嗖嗖亂飛,刀劍無眼,可別去送死啦,聽說徵北大將軍被困大同,生死不明啊!”
漢子沒空和他嘮嗑,慌慌張張跑了。
秋冰月霎時血色褪盡,面色蒼白,看向朱祐楓,道:“小聰是我的哥哥,你的師兄,今日他有難,我們不能棄之不顧,哪怕此去九死一生,我也定要前往。”
朱祐楓亦微微動容,星眸流瀉笑意,道:“不論你去哪裡,我都會陪著你,隨時準備好,哪怕是天涯海角。”
“天涯?海角?”秋冰月玩味似的重複著這兩個詞,“據說,天涯是天的盡頭,海角是海的盡頭,天涯海角便是這個人間的盡頭。”
朱祐楓聽了一笑,道:“這四個字真好,那麼便許你一個天涯海角,此生不渝。”
“此生……不渝?”秋冰月突然想這四個字真的太好了,撲進他的懷抱,她已經開始相信,這世間所有的愛情都會有個美好而溫暖的結局。
甜蜜的笑一點點爬上嘴角,柔軟的雙唇溫溫的掃過結實的肌膚。
朱祐楓燦爛抬臉笑著道:“此地已近邊關,想來糧草援兵不至再有生變,你我二人即刻前往大同,以解師兄之圍,不破韃子,誓不還鄉!”
秋冰月很快握了一下那雙手,二人相視而一笑,同聲說道:“自己小心。”
他二人也珍惜一家人和樂融融的日子,可他們都心知肚明,兒女私情比起家國天下,又算得了什麼?
邊關,巍峨在立。
大同城四面城牆,形如孤城,葉聰親率一萬將士,死守大同,然連月作戰,已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