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月強迫自己把笑容重新掛在臉上,再次殷殷的開口道:“花前輩,你總不能自己未來的兒媳婦也不救吧?”
花姑風風涼涼的說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那便是你來做我的嫡傳弟子,由你去救他們。”
“讓我拜你為師?”秋冰月有氣無力的說道:“以我的資質,這種技術活肯定幹不來,若要達到下毒解毒運用自如的尖端境界,那二位怕是早已不在認識了。”
一心只想要趕緊出谷找小楓,對武學永遠少根筋的秋冰月壓根就沒想過她如今得到的待遇,就和吃到唐僧肉一樣珍貴,那可是武林中人燒香拜佛都求不來的。
哼,花姑冷冷一笑:“你以為你身體裡的毒是吃顆糖便能驅盡麼?這個毒在你體內留存的時間太長,沒個一年半載是休想治癒的,而解毒的草藥需多種配合,也只有這百花谷才能齊全,你就死了心留在這兒拜師學藝解毒兼打下手吧,至於那二人能不能等得到,只能看他們的造化,天下女子多了去,還怕我兒子娶不到媳婦麼?吶,你相公死了,最多讓你改嫁給我兒子行了。”
其實花姑在探冰月脈門時不經意髮間現,這丫頭體內居然有著一股比較綿厚的內力,而更讓她感到奇怪的是這丫頭居然似乎不知道,自己其實是個內力修為不錯的二等高手,要不怎麼胳膊都快被人剁了,她還不曉得要運功抵抗呢。
花姑想,唯一的可能便是,秋冰月體內的內力是被人給她輸進去的,而她自己若不經人點化引導,恐怕根本就不懂該怎樣去激發出自身的潛在宮裡,一個會醫術有內力且心地善良心思單純的女子,才最有資格成為她花姑的唯一傳人。
亂了,太亂了,原本就如藤蔓糾結不清的關係現在更亂了,她好死不死也淪落成四人組之一個傳人了,也就是說,她很快也要精神分裂了。
夕陽西下,百花爭芳,桃樹下,秋冰月仍在掰著手指喃喃念著:“小楓是白楊老爹的三弟子,自己是白楊老孃的大弟子,小聰是白楊老爹的大弟子,白楊是小聰小楓自己師傅的寶貝兒子,神秘殺手是師傅的師兄的弟子……”丫丫呸的,打來打去,原來大家都是一家人,這人際關係,怎一個亂子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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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十年後,國家全面中興,可朱祐樘的身體卻莫名每況日下,藥不離身,太醫診治均查不出病因,他因病不再日日親臨朝政,並開始重新禮佛,重用宦官李廣,官員皆道:一代明君步入其父後塵……其實他只是與之前的勤政相比,上朝來得晚了一些罷了,因為他是真的真的太累了。
大半年的時光,猶如白駒過隙。
七月,盛夏,邊關,有羌笛悠悠響起,悲壯沉雄,哀傷蒼涼。
“空庭月影斜,東方亮也,金雞驚散枕邊蝶。長亭十里,陽關三疊,相思相見何年月?淚流襟上血,愁穿心上結。鴛鴦被冷雕鞍熱。關山轉望賒,程途倦也,愁人莫與愁人說。離鄉背井,瞻天望闕,丹青難把衷腸寫。炎方風景別,京華音信絕,世情休問涼和熱。君不見,蒼蒼白髮征夫淚。”
忽然,羌笛轉了幾個音,明快清麗了許多,新吹的曲子是江南人人會唱的採蓮古曲。
新柳垂湖,碧青水煙籠了一池萍碎,湖波瀲灩,暖風襲來,江南春夏之景徐徐展開,似餘杭西湖蘇堤,卻實在大漠之南。
一個花白鬍子身著銀盔的人立在門邊,靜靜的傾聽著,笑笑,獨在異鄉為異客,抬眼望去,關外都是異族,叫年青人如何不思家?老者走到吹羌人身後,雙目炯炯有神說道:“你會回去的!韃靼的鐵騎終會被打敗,你放心等著那一天的到來吧!”
男子回身,思緒,如潮漲,卻,堅定一笑:“韃靼大軍僅一牆之隔,如何放心?”
他身長七尺有餘,穿著剪裁合體的紫色長袍,上面有著暗暗的細紋,肩頭斜搭著一塊類似虎紋的金黃獸皮,足下是一雙及膝的騎馬靴,他身材健壯,面板是久經大漠風吹日曬後的古銅色,眼睛明亮有神,像是深不見底的黑潭,面容俊朗非凡,充滿強烈的陽剛之氣。
這樣的葉聰少了些憂鬱,舉手投足英氣十足。
在他身旁幾個士兵架著幾隻肥羊正在燒烤,隨著油滴在木炭上的滋滋聲,香味也飄蕩在了整個營帳裡。
黃沙漫漫,月色如華,夜幕升起。
一堆明亮的篝火,一隻酥黃的烤羊。一袋塞外烈酒,兩枚碧玉夜光杯,輕倒烈酒入杯,聞著醇香美酒,王越輕吟:“葡萄美酒夜光杯。”
“青瓷小碗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