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所以並未當場捉住刺客,僅在附近找到五張手弩,看起來刺客至少是五人,其中有三支箭射偏了,若非如此,恐怕皇帝當場就會死去。
由於皇帝是在黃得功大營外中的箭,所以黃得功實在是脫不了干係,在眾人的詰責和猜疑下,黃得功自知理虧,當即閉營不出,只是派出兵丁滿城捉拿刺客。
皇帝遇刺以後,剛剛有些明朗的形勢頓時又變得撲朔迷離起來,所有的人都在猜測幕後的真兇,而那些文官更是將主要的懷疑目標對準了前來勤王的諸軍將,一時之間,各種猜測紛起,小道訊息滿天飛,若非因為城內處於軍事管制之下,百姓們對此事還幾乎一無所知的話,恐怕南京城內又要謠言四起了。
作為文官名義上的首領,史可法一直處於焦慮之中,他既擔心皇帝的安危,又急切的想搞清楚此事的真相,他的心中隱隱的覺得此事一定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作為應急手段的一種,史可法召集了所有文官,與他們共同商議對策。
眾人商議來商議去,卻仍是一籌莫展,對於他們來說,目前最重要的還不是找出真兇,而是如何救治皇帝,若是皇帝真的就此昇天而去的話,整個明朝就可能迅速陷入更大的混亂之中。
一名大夫剛剛退出皇帝的臥室,史可法立刻迎上去問道:“皇上的傷可好些了?”
大戰之後,原侍奉於皇宮中的御醫大多不知去向,這些為皇帝治傷的大夫都是從城中各藥鋪找來的坐堂大夫,雖然他們中不乏醫術高超之人,但面對如此重的傷勢,仍是束手無策,況且當他們得知傷者是大明朝當今天子之後,就更是畏首畏尾,不敢嘗試大膽一點兒的治療手段。
這名大夫顯然也毫無辦法,他嘆了口氣,道:“小人行醫數十年,雖曾救治過一些受了刀箭之傷的人,但如此重的傷小人還是第一次見到。皇上的傷口有兩處,一處位於肩胛一側,這個地方並無大礙,只要將養些日子就沒事了,麻煩就麻煩在右肋的那支箭上,那支箭插的較深,而且在挪動皇上身子的時候,箭桿兒碰斷了,箭頭深嵌在肉裡,無法取出。根據從肩胛上拔下來的那支箭來看,箭頭上有倒刺,小人曾試著用薄竹片夾著輕輕拔了拔,但卻發現那箭的箭頭好象卡在了肋骨上,根本拔不動。若是硬將其拔下來,則皇上的傷勢可能更重,但若不拔,則箭頭留在體內越久,其所發的創毒就越烈,這樣一來,皇上的傷勢還是難以好轉。所以,現在小人很是為難,特前來向大人問策,看大人如何決斷。”
大夫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把包袱扔給了史可法等人,將責任也推了回去。
史可法等人一聽這話,個個緊皺眉頭,要知道,這皇帝的龍體可是金貴的很,越是在這種時候,做臣子的越是不能輕易表態,萬一皇帝真有個三長兩短,那還不是往自己脖子上套繩子嗎?所以眾人均是閉口不言,齊刷刷的將眼光盯在了史可法身上。
史可法當然知道同僚們打得什麼主意,但他卻不敢做主,他輕聲沉吟道:“可惜宮中沒有太妃等皇上的長輩,否則此事就較易辦了!”
那大夫見眾人沉默不語,知道是自己的恐嚇計策起了作用,為了儘早使自己擺脫這個救治天子的重擔,他趕緊加上一句:“其實也並非全無辦法,要想把斷了的箭頭拔出來,可以用刀將皇上傷口附近的肉割開,然後一點一點的將箭頭挖出來,而且一邊割一邊要用針線將傷口附近的瘡口縫起來,以免流血過多。不過現在皇上龍體虛弱,若這樣拔箭頭的話,恐怕……。小人之所以前來向大人問策,是因為小人醫術有限,沒有華佗那樣的本事,即使讓小人來拔,小人也不敢動刀,恐怕還需另請高明。”
“什麼?”一聽大夫這樣說,所有人都愣住了。
史可法問道:“你是說若想把箭拔出來,還必須先將皇上身上的肉割開?”
“正是!”大夫面色如常的答道。
“那樣一來,流的血豈不是更多了嗎?”張慎言有些緊張。
大夫道:“所以要一邊割一邊縫,將所有傷口都縫起來,不使其繼續流血。”
“這……這……這……”張慎言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史可法心中一陣驚慌,但他臉上仍是毫無表情,他向那大夫說道:“你進去繼續守著皇上,看看其他大夫還有什麼計策沒有。”
待那大夫轉身走進皇帝臥室,張慎言“撲通”一聲跪倒,老淚縱橫,連道:“蒼天啊!你不公啊!”
史可法趕緊拉起張慎言,道:“張大人切莫如此,萬一讓其他人知道,恐會引起諸多猜測,於大局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