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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部分

睛靜氣凝神,強迫自己快點兒睡著。

陸臻醒過來的時候是下午,一天裡溫度最高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在這時候被熱醒了。空氣裡充斥著汗水的酸味兒,後背的T恤全溼透了,在地面上留下溼漉漉人形。備用水已經全部消耗完了,當地的水入口時滿是淨水藥片的怪味兒,到尾調還會一絲絲的返出土腥氣。但陸臻還是大口大口地往下灌,在這樣灼熱的空氣裡呼吸讓他的喉嚨乾燥得像砂紙一樣。

已經醒來的麒麟們三三兩兩地坐在一起給自己整理裝備,他們從最細微的地方開始,一邊小聲的聊著天為彼此做檢查,一遍一遍地背誦裝備口訣,同時從常規裝備裡扔出那些他們認為用不到的東西。他們扔掉那些已經化成泥漿的巧克力食品,扔掉絕大部分的藥品只留下一些止彈繃帶和救命針劑。他們甚至扔掉了整個行攜背囊,在自己的戰術背心裡裝滿了彈藥,CF…05圓桶裝的彈夾和各種閃光彈煙霧彈把它撐得鼓鼓囊囊的。他們被允許自己選擇出擊的裝備,也必須自己為自己的裝備負責!

方進抽出了防彈衣背部的陶瓷擋板,在自己的腿袋和後腰處綁上了各式各樣的冷兵器,這會讓他的行動更靈活一些,也更具無聲的殺傷力,而作為小組的尖刀,他的後背可以交給陳默保管。一些陸戰隊員們偷偷地觀察著他的動作,然後滿腹狐疑地打量著自己的行裝。這對於陸戰隊員來說是個新鮮事兒,他們曾經一起訓練過,可這是他們第一次同時出擊。

柳三變發現他的部隊正深陷於一種矛盾的興奮中,一方面,他們恐懼,而另一方面,他們期待。

是的,期待戰鬥!

他們被選拔,他們被訓練,他們所有的時間所有的精力都只指向一個目的:戰鬥!

這些戰士們,這些孩子們,他們就像一個唸了八年臨床醫學終於可以有機會拿起手術刀的外科醫生那樣狂熱的期待著一場戰鬥,那種微妙的心理是異常複雜的。那是一種渴望,讓你心跳過速,腎上腺素超常分泌,讓你忽略所有潛在的危險只想儘快給自己一個答案:我是不是合格的,我是否出色?

夏明朗沒有直接帶過生手打實戰,在麒麟,所有第一次開槍見血的任務都是很低烈度的,有足夠的空間讓你去驚慌失措動作變型。可是現在,他沒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對馬小杰的信任可能更堪於柳三變。他曾經用一種非常巧妙的辦法讓柳三變與他計程車兵繞過了一次流血的征途,而這一次,他不相信還有同樣的好運氣。

他發現柳三變現在臉色青黑,醬仔領著一群人蹲在陸臻身邊小聲地說著什麼,夏明朗認出其中一個叫郝宇鵬,不足兩年期的新兵,長得很漂亮,高大健壯像個初生的小牛犢,而另一個綽號叫菜頭的不知道為什麼已經漲紅了脖子。

整個陸戰隊沉浸在一種慌亂浮躁的氣息裡。夏明朗感覺自己應該說點什麼,雖然他不知道是不是會有用。

他站到機庫中間,清了清嗓子,大聲喊道:“嘿,小夥子們。”

大家安靜了下來,抬頭看向他。

“暫時,忘記你們之前學過的各種條例,記住三點!第一、搶先開槍,老天爺保佑最先開火的人。第二、有武器的都得死,不留俘虜。第三、不要打單發。基本上,交火前三分鐘,你會嚇得要屁滾尿流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這個時候,找隱蔽。三分鐘後,你會被子彈激怒發了瘋地還擊,要記住,這時候別把你們的頭抬得太高。十分鐘之後如果你還活著的話,我希望你冷靜,忘記他媽的所有的一切,專注在你眼前的戰場……和你的兄弟。”

柳三變目瞪口呆,心口砰砰地跳,他忽然覺得他是不是把問題估計得太簡單了。他把夏明朗拉到旁邊結結巴巴地問道:“這麼說會不會犯錯誤。”

“我剛才什麼都沒有說。”夏明朗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我只是想讓你的兵少死幾個,人得先活著才能犯錯誤。”

你們不可慌亂也不能遲鈍,你們不可輕敵也不能恐懼,唯有冷靜,而那是最難的!

黃昏時的喀蘇尼亞仍然熱得讓人發狂,夕陽像烤箱裡燒紅的石英管,而他們就像掛著醬油的叉燒。

陸臻穿著全套裝備,身上不停地流著汗。喀蘇尼亞政府在奈薩拉的最高軍事長官柯索將軍,給了他們六輛越野車和五輛軍用重型卡車,這些車看起還都比較皮實,馬力強大,即使車胎漏氣也可以繼續前進,不過車身並沒有加裝過硬的裝甲。

陸臻在機場與方進他們揮手道別,方進的B組將由查理用小鳥直接空降到招待所主樓的樓頂上,所以他們還能再休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