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邊提刀而立的陸枕奚總算是生出了幾分羞恥之心,忍不住回頭苦著臉小聲提醒道:“謝伯伯,誇得過了……”
謝晤面不改色,回應道:“你爹平日就是這麼跟我誇你的,我都記著呢,賢侄不必謙遜。”
陸枕奚:“……”
兩人談話之間,陸枕奚再度出手,終於將那山匪解決在了當下。
“好在來的人只有這麼點,若是讓他們通風報信,知道了我們在這裡,事情就麻煩了。”陸枕奚解決好一群人後,一面小心將人捆起來,一面回頭對依然站在樹下的謝晤道:“謝伯伯,我們快離開這裡吧,雖然將這群人給制住了,但那群山匪若見這些人久久未歸,必然會發現問題找到這裡。”
謝晤也知道陸枕奚雖說沒錯,於是很快點頭道:“我們趕緊想辦法離開。”
然而縱然如此,他們想要離開也不是立即就能夠辦到的事情。
這處山林外面還被那群山匪所包圍著,他們就算已經解決了剛才那幾名山匪,卻依然無法從其餘山匪的手中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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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路前行,終於在接近山林邊緣的時候,再次撞上了那群山匪。
且這次十分倒黴的是,這次他們撞上的不再是區區幾名嘍囉,而是整整數十名山匪。
再度感受到被人包圍的滋味,謝晤禁不住不經意般拿眼神瞥了瞥身後陸枕奚,陸枕奚明白對方的意思,搖頭有些為難的道:“謝伯伯,這人太多了我打不過……”
“誰讓你打了。”謝晤直視前方那群山匪,卻又壓低聲音道:“我是問你,有辦法逃出去嗎?”
陸枕奚神情微動,抿唇不語。
謝晤卻接著笑到:“我這老傢伙出事就算了,你可不能出事,你若是出事,陸華那老傢伙怕是會掐我脖子。”
陸枕奚搖頭正欲開口,但那群山匪卻沒有再給他們低聲交談的機會,山匪們搜尋已久,如今找到他們自是絲毫不容他們有逃脫的機會,當即出手往兩人襲來。如今這群人與之前那幾名山匪不同,陸枕奚一看就知道對方難纏至極,出手自是毫無保留,當即抽出方才自那群人手中奪來的刀,與這群人交戰起來。
然而陸枕奚縱然是天下第一劍的弟子,縱然武功不凡,如今拿著刀也沒辦法發揮全部的實力,更是沒有辦法以一人之力在這樣的情況下保護好謝晤。
敵人實在太多,陸枕奚與眾人交手許久,終於也漸漸露出疲態,謝晤被幾名下人護著且戰且退,但不論何處皆在山匪的包圍之下,縱然是退也是無處可退。早知如今形勢危急,謝晤神色緊張緊盯著那方與眾人交手中的陸枕奚,雙拳緊緊拽在身側,指尖幾乎要嵌進肉中。
為首的山匪冷笑看著二人,早知對方已是強弩之末,隨即往前方眾人吩咐道:“不要殺死,帶回去。”
正在與人交手的陸枕奚聽得這話,微微喘息著後退一步,將刀鋒上的血跡甩落,便要再進一步。
但也就再這個時候,山林的邊緣,就在那山匪的包圍之外,竟又多出了一陣動靜!
謝晤等人與那群山匪幾乎是同時回頭望去,只聽得四周窸窣作響,樹影搖曳之間,無數身影紛紛自其間踏出,自林外踏入,瞬時將山匪們包圍在其中。
形勢一瞬之間發生逆轉,包圍著謝晤等人的山匪,轉眼之間成為了被包圍的人。
陸枕奚眸光微亮,頓時扭頭往四周望去,因為他早已經認出了這群人的來歷,這群突然出現的人其中雖然有些人十分陌生,但卻仍有一部分是來自於陸家。
片刻之間,陸枕奚便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人群后方,又是幾道身影快步走出。走在最中央的人便是陸家老爺陸華,而就在他的身側,站著兩個出人意料的人。
陸華的左邊,執劍而來,神情凜然身形如松的,竟是陸枕奚多年前在煙州有過一面之緣的聞音。
而在陸華的右邊,走在人群前方的女子,她的眉目早已經烙在了陸枕奚的心間,所以在見到她的一瞬,陸華心中微動,只覺得再難保持平靜,滿腹的心思皆攪亂作一團,如同三月間被細雨攪亂的水面。他微微上前一步,喃喃喚出那久違的名字道:“祁珠。”
不遠之處,祁珠也在看著陸枕奚,視線之中,無盡感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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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陸枕奚整顆心都落在祁珠身上的時候,謝晤的視線也落到了那個方向上。
但他所看的,卻是人群最後方的那道身影。
那個不論在何處,皆溫然如清風暖月般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