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幹什麼說我是髒東西?”憤憤的,卻是笑著出聲。
子衿摟著清音,手指在我臉上蹭了蹭,“你確實髒啊,我可不能讓兒子把灰都舔進去了。”
“髒就髒!”我索性站了起來,臉頰貼上他的臉,“來來,大家一起髒,感受下你們妻子的味道。”
我記掛著夜,可我更知道他們記掛著我,前後半年的離開,我被俘之後多少個日日夜夜他們是無法安心的,我都沒看到,但是我能想象的到。
澐逸沒錯,他不希望我傷了愛人們的心,如果我剛剛回來就突然轉身離去,從此我將再也無顏以對他們。
我不會走,至少現在不會,縱然澐逸不提醒我也不會,這些年這麼多事發生,縱然我還是衝動,卻已不會不顧他人的感受了。
我很儘量的想要讓大家開心,也是真心的不在人前追問夜的去處,可是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凝重,還是讓我輕嘆。
尤其是幽颺和月棲,那種憂傷,愧疚和無言以對,都在一個轉身間表露無疑。
月棲遠遠的看了我一眼,慢慢的後退著,“我,我到了做午課的時間,先,先去了……”
不等人開口,他幾乎是拔腿就跑,跌跌撞撞的磕絆著,幾次險些摔倒在地。
“等……”揪心的感覺瞬間瀰漫,我很想衝上去,可是話音才剛剛出一個字,手背上就被一隻清涼的手掌按住了。
對上的,是澐逸不贊同的眼。
強壓下心頭想要追去的感覺,我僵硬著身體坐下,忽然發現,那抹煙青早不知何時從院落中消失了。
幽颺他,也是不想面對我吧。
“和你談談夜俠的事。”澐逸輕輕開了口,聲音很冷靜。
我的手拉著他的身體,擺擺手,“澐逸,我是急的很想聽,但是我更希望你好好的休息完了再說,更何況……”
我的手猛的捏緊,絲絲的撰成拳,“我說過要你不再為我操心的,我不想你耗費心力,尤其是這個時候。”
“我來說如何?”子衿一手抱著清音在我面前坐定,溫柔低語。
澐逸點點頭,手掌端起面前的藥碗,慢慢的吹了吹,輕輕的啜飲著,一絲溫暖的笑在唇畔展開,卻是對著柳夢楓。
我伸出手,將那個木訥的人扯了過來,按在身前的椅子上,從背後圈抱著他,“告訴我,夜的傷究竟如何了?”
他是一如既往的羅嗦,可是這一次我沒有喝止他,而是認真的聽著,“夜俠被族長帶回來的時候傷很重,筋脈重創,內腑混亂,武功幾乎被廢;但這些都不是最重的,最重的傷一是在臉上,一是在小腹。”
我忍不住的閉上眼,痛苦的皺起了眉頭,不願想起的往事在他細數的傷勢中一一的浮現,只能緊緊的咬著牙,儘量讓自己的呼吸不那麼的急促。
“臉上的傷因為是刀痕錯綜,深淺不一,甚至有幾刀已經傷了面部筋脈,所以……”呆子說到這,忽然停住了,低頭思索著。
“我不在乎。”我的聲音平靜的不能再平靜,“夜的臉無論成什麼樣子,我都不在乎,千瘡百孔又如何?面目醜陋又如何?”
柳呆子歪著腦袋,似是忽然走神了,“他之前服過神族的藥,或許沒有想象中那麼糟,只是他走的太快,我還來不及拆掉他臉上的棉布,到底會是如何的情形,不好說。”
不管如何,夜的臉只怕是不可能恢復到曾經那樣的風華絕代,曾經那樣的魅惑傾城,但是在我眼中,在我心中,從來最重視的就不是他的臉。
聲音,沉重,“他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走的嗎?”
“當然不止這一樣。”呆子從沉思中醒來,飛快的搖了搖手,“他臉上的傷雖然重,好歹還有治的機會,縱然一次不成,兩次,兩次不成,三次,我總能慢慢的試,就算不能恢復當初,也不至於無法見人,只有一處的傷,我和師傅都無能為力。”
我的呼吸至此終於亂了,死死的捏著石桌,竟生生的將桌子角給捏了下來,在手中化為齏粉。
我已經知道是什麼傷了,可是我卻沒有阻止呆子的話,任那聲聲話語彷彿刀子般在我心間一刀一刀的劃下。
痛算什麼,我不過是在感受夜的錐心,若能再生生的割上幾下,看濃稠的血流出來,或許我還能仰天笑出聲來。
一隻嫩嫩的小手抓著我的手指,緊緊的撰在掌心中,在我抬頭間給我一張燦爛著沒心沒肺的笑容。
我擠出一絲笑容,捏了捏他的小臉蛋,心卻更疼了。
我,除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