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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得就慢了些。見諒見諒。

很久以後,與賀蘭顥嵩相熟後,祁暮曾問他,為什麼他要學那血魂爪,練的時候難道心裡沒障礙嗎?他漫不經心地說,在江湖上討生活就是這樣,這就好比是從小學的生計,有的人學殺豬,有的人學殺人,沒什麼好想的,難道屠夫殺頭豬還要想想殘不殘忍嗎?那就不用討生活了。再說,學了武功就該做好殺人的準備吶。

當時祁暮已身在玉蒼山了,也經歷了一些事,聽他一說,也覺得有理,唯有默然。

那天晚上,祁暮和沈千笑看著已昏迷過去的那個男子,頗有些糾結:兩人說好是做個旁觀者的,而今眼看著死了四個,一個看上去離死也不遠了,救還是不救呢,救了,應該算是入棋局了吧;不救,實在有違良心。

祁暮於是問沈千笑:“思邪宮,是正是邪?”

“亦正亦邪。聽說思邪宮行事全憑一已喜好,有時也為銀子殺人,但若遇上覺得不可殺之人,寧不要銀子也不殺。”

他又低頭想了想道:“還有,這個人的身份。聽說血魂爪是思邪宮中宮主及繼承人才得以學習的功夫,要練成血魂爪也不那麼容易。你聽他剛才說的,他已中毒,且能將對手下一爪斃命,這份功夫也非同尋常。莫非他……是賀蘭顥嵩?”

“賀蘭顥嵩很厲害嗎?”

“他是思邪宮的宮主,前一兩年才接手的思邪宮。如果是他,倒是和蒼梧派有些糾葛。”

“糾葛不糾葛的咱們就先不管了,眼前這人救還是不救啊?”

沈千笑矮身探了一下那人的脈:“除了毒,好象還有點內傷,沒聽說蒼梧派有什麼高手的,居然能打傷他。這內傷倒也罷了,可也不知道是什麼毒。”

祁暮想了想,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來,從中倒了一顆玉色的藥丸就要往那人嘴裡塞。沈千笑急道:“你喂他什麼?解藥不對路也要害死人的。”

祁暮抬頭:“凝雪丸,是我師傅以前給我的。說是能解世間大多數的毒,是我們雪峰山上的一些草藥煉製的,就算解不了他的毒,也能護住心脈,他功夫高,等他醒了自己想辦法好了。可是,我們現在要把他弄回客棧嗎?”

沈千笑點頭:“好吧好吧,你太瘦弱了些,我來揹他吧。”

兩人的背影沒入月色。遠處的樹林中,有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們。直到看不見他們了,他才喘息著起身,艱難地離去。

客棧的圍牆低矮,故而沈千笑揹人越牆而入倒也輕鬆。回了房,兩人各輸了點內力給賀蘭顥嵩,但他看上去也沒多大起色。沈千笑漏夜去城中尋大夫,竟然真的給他找著了一家還開著的醫館。那大夫跟著沈千笑出門前還嘟囔著:“今兒撞邪了,這大半夜的,剛收了一個只剩半條命的,怎麼又有重傷的人?”

大夫進門時,祁暮已撬開賀蘭顥嵩的嘴餵了他一點水。大夫只稍診了一下便說道:“焦梧,鄭家之毒,他是被蒼梧派人下的毒?”

祁暮的眼睛霎時睜得溜圓,本來這毒叫“焦梧”,已是很奇怪了,這大夫居然還能看出是誰家的素,誰下的毒。看了祁暮的神色,那三十多數的大夫解釋道:“這是本門師兄做的藥,我當然知道,而這藥當初是蒼梧派來定製的。”

祁暮好奇心大起:“先生你也是嶺南鄭家的?這毒為什麼要叫焦梧?”

那大夫笑道:“叫它焦梧,是因為中了毒的人臉色泛黑,繼而往下蔓延,等四肢俱黑了,人也差不多了,可不就象棵燒焦的樹?從毒發到死不過七天而已。你們也運氣,恰巧就找到我的醫館。至於我,只是鄭家的旁枝,故而習醫,鄭家本派皆製藥為本,醫倒是偶爾為之了。”一邊說,他一邊手腳迅速地為賀蘭顥嵩插上銀針。又坐下來寫了方子,說是要藥浴,也不急,次日去抓藥就行了。

大約半個時辰,大夫收了針,又喂賀蘭顥嵩吃一顆丸藥。說,接下去只要藥浴兼煎服湯藥即成。沈千笑付了診金,那大夫出門前又說,藥浴要滿七天,但病人看起來內力頗深,等他醒來讓他自己試著逼毒,驅毒會更快一些。

這一夜折騰的,祁暮到天明時分才去睡,直睡到午時才起。

起來後她也不吃飯,先去沈千笑房門口。一敲門,卻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誰?”祁暮答了一聲“我”,伸手便去推門,這才發現門是虛掩著的,應手而開。正要進入,忽覺有風聲襲來,她本能地向邊上一閃,只聽“奪”的一聲,再抬眼看時卻是一支撥燈用的小挑子插在門板上,而房中床上,一人擁被而坐,雙眼冷冷的看著她,正是沈千笑口中的賀蘭顥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