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坐了起來，小心翼翼地看著她們兩，生怕自己的動作會吵醒她們，慢慢地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晴兒翻了一個身子，把腳放在了四夫人的腳上，夢玉看著晴兒的一系列動作，心裡又驚又想笑，晴兒的睡姿原來這麼雅觀啊。

她躡手躡腳地從帳篷裡鑽了出來。一出了帳篷並看到了一隻狗在帳篷門口坐著，夢玉差點被嚇到了，看清楚才知道原來是它。

她被手放在嘴邊“噓”了一聲，那狗也沒有叫，只是安靜地跟著她。

夢玉走到外面一片草地處坐下，那狗也在她旁邊坐下。夢玉覺得這狗真有靈氣，便轉過頭看向它，摸著它的頭髮，手心可以感覺到毛得柔順和它的體溫。

夢玉看著它道：“你真的活了很多年了？”

狗只是看著她，把舌頭露出來。夢玉知道狗是不會回答她的，這都是她自己的疑惑罷了。

看了看今晚的天空，星星格外地多，天空格外的靜謐。夢玉在草地上躺了下來，雙手抱頭，看著那隻狗好像也在看天空。

夢玉幽幽道：“難道你也懂得看夜空？你也懂得我的苦惱嗎？”

她看到狗只是看著天空，不曾回過頭來，她笑了笑，狗怎麼會懂她的煩惱呢？

夢玉一個人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感受到夜晚的氣息，露水不期而遇。

夜深了，人卻無眠。所有的預期都會出軌，所有的計劃都會變化。這個世界只有平衡才讓人感覺到安慰。

連城的出現是她不曾想到的，她的人生裡從來就沒有連城，這是她計劃的，甚至是她想象的。可是想過來她又錯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將來做準備，而這些準備裡已經包括了所有的意外，也許這些意外裡，連城就是其中之一。

不是連城，還會有很多連城，它總是會出現的，這一點她都不會意外。

劉悅呢，與他的相遇，她從來不當做一回事，總以為他只是她人生中匆匆的過客，可這個過客卻不甘心就此從她的生命裡消失。

臨走前，李相曾經對她說，除非國家安寧，否則她的生活永遠都會受到打擾。

她這樣應該算是逃避，原本她應該像眾多的女中豪傑一樣阻止連城，讓他不要去報仇，安心過逍遙的日子。可是她無法做到，想到那些事情要是發生在她的身上，她就覺得不可思議。報仇，就算是報仇也都不能消她的恨。所以當連城說堅持要報仇的時候，她沒有阻止。

可是現在想來，她是對天下大不義。沒有阻止連城，也就任事情的發生，假如天下百姓就此生活在水深火熱中，她也有責任。

可是，她不是連城，她怎麼能夠用自己的思想去勸阻一個身肩重仇的人？

她很矛盾，曾經她也想過一個辦法，那就是將太后抓來，讓連城報仇。可是萬一失利的話，或者說連城還是沒有消恨的話，一切都是白費。

只要連城發現他還不甘心，他還蠢蠢欲動，那麼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

連城說他跟二哥有一個賭約，而那個賭約他當時說得很模糊。他已經為了報仇埋下了諸多伏筆，他的每一個行動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不可能和二哥就那麼單純。

她想了很多，想了很多，都還是毫無頭緒。劉悅不在她身邊，要是有他在，或許事情就不是這樣發展。

也許她不會離開京城。

胡人已經和月玄國起了衝突，就像穆塔所說的，戰爭會停下來嗎？

星空依舊閃爍，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狗只是坐在她的旁邊默默地守護。

她看向那隻狗，想起以前家中的狗。

有時候記憶是一種累贅，它讓人痛苦，但它又是一種思念，讓人不會空虛。

要是那日投胎之時，沒有忘記喝下那孟婆湯，也就不記得那麼多，她也就不會一步步地設計自己的將來。

也許她不會那麼努力地學武功，也不會那麼努力地學習琴棋書畫，也許會像真正的古代小姐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遵循著父母之約媒妁之言，嫁給了一個不好不壞的人，然後生兒育女相夫教子。

如果是那樣她現在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也許會在相府的閨房裡聽三從四德，女戒。

有時候自然而然，隨心所欲，船到橋頭自然直，都只是一種美好的生活狀態而與，在真正的生活中，人們總是像下棋一樣，每走一步都要想好結果。

計算得失似乎是人的天性，就像食色。

莫說月光不懂人心，只道人心太過複雜。日上三竿醒，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