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看風景了,乃是向李文軒問起南方的風土人情,李文軒便將所知道的一一講與他聽了,和刺是聽的多,說的少,但所言往往一矢中的,叫李文軒是接連的意外。
說過了風土人情,和刺意猶未盡,又問起了楚州之戰。
因為和刺是金人,金與宋之間一直多有嫌隙,李文軒生怕講起楚州的事情會叫和刺與明珠心中彆扭,哪知道和刺卻是興致十足,非要李文軒講不可,於是李文軒便從燒金兀朮糧草開始,一直到嶽雷先鋒軍合圍大破金兀朮,悉數與和刺講了。
和刺聽罷竟是連連為李文軒叫好,有時候還大呼可惜,好像他是站在李文軒這一邊似得。特別是李文軒三次刺殺金兀朮的經過,以及李文軒險些被金兀朮燒死,以及城下破陣的經過,和刺問的是格外詳細。
說起第二次刺殺金兀朮失手,和刺直言李文軒下手不夠很辣,不然金兀朮絕對留不住性命,講道金兀朮放火要燒死李文軒那時候,和刺更是怒言金兀朮糊塗,說他優柔寡斷,若是想要收人為己用,當以誠相待才是,不該將李文軒困到山坡上,結果收不到人心,就要放火將李文軒燒死,更是錯上加錯,是輸陣又輸人,也難怪楚州一戰落得敗北了。
和刺出言總是叫李文軒十分意外,但也頭頭是道,李文軒不由得對和刺那種有些不分敵我的廣闊胸襟漸生幾分欽佩之意,雙方也是越聊越投機,和刺也與李文軒講了許多金國的英雄故事,聽的李文軒也是心馳神往,儘管明知宋金勢不兩立,但是對那些人物,卻也是打心裡敬佩的。
不過,明珠在後面聽他們兩個講的唾沫橫飛,早就是冷汗連連,生怕和刺會一個說漏嘴,講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
途徑一個道邊酒水攤子,李文軒下去買了幾罈子酒,上來與和刺是邊說邊聊,和刺問過了楚州的事情,便索性將李文軒這一年來做的“好事”全都問了個遍,就差去扒李文軒的祖宗三代了,眼看李文軒確實是沒什麼好講的了,這才算是罷休。
這次明珠在後面再也沒有休息,只是聽著他們兩人談話,看著他們越發聊的親密,心情也不似之前那般緊張,反倒是聽李文軒說起了許多她都不知曉的事情,特別其中一些還是與她有關的,也是暗暗上心,聽的起勁。
黃昏之前,三人總算趕到了肇州,三人找了客棧歇息,和刺囑咐了明珠幾句,叫明珠晚上出去辦事,花了約莫一個時辰左右才回來。這裡已經是金人地界,明珠與和刺又是老相識,李文軒自然沒有去問明珠做什麼了,明珠回來後也沒向李文軒說明,只是時不時偷偷的瞧著李文軒。
第二日三人繼續啟程奔向上京,不過和刺卻是叫馬車慢行,似乎再也不擔心會有遊騎兵追來,李文軒心中一盤算,便猜到是昨晚明珠出去做了些什麼手腳,八成已經有金國的官兵去應對那些遊騎兵,心中也是輕鬆,並且之前李文軒一尺趕路也是當真勞累,此時倒是樂意好好休息一會。
東行三日,三人總算是安然無恙的到了上京,馬車到了城外,李文軒卻是不再上前了,沉聲說道:“上京已經到了,我們……不如就在這裡分手罷!”
明珠抱膝坐在馬車中低頭不語,和刺卻是詫異的很,說道:“文軒兄弟你不與我們一起入城嗎?你於我有救命之恩,按照你們漢人的話來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自當好好報答你才是,怎麼你這說走就走,連報恩的機會都不給我?”
李文軒苦笑,說道:“對不對和刺兄了,我還有要事在身,實在是不方便,還請見諒。”
和刺又道:“你可有和難處?只要你說的出,大金的境內沒有我辦不成的事情,就算是在南方,我也可助你一臂之力!”和刺此話一出,倒是豪氣干雲,頗有唯我獨尊的氣概。
明珠上前說道:“我問了他一路,他始終不肯說到底是為何來上京的,人家既然鐵了心要走,就讓他走吧。”明珠說罷,轉過頭去,但眼角卻已經現出點點淚痕。
李文軒跳下馬車,說道:“明珠,保重,你們走罷!”
和刺見他們兩人都是心情鬱郁,擺明了是一副不捨的模樣,卻想不通為何非要分離不可,和刺本想叫明珠一起來挽留李文軒的,可看到明珠傷心的厲害,一時難以開口。
再看李文軒立在車邊,一身布衣,滿眼淒涼,只有兩把長劍在身邊相伴,形單影隻的,竟是一副說不出的落寞之感,和刺當即向後一招手,那黑馬便跟到近前,和刺說道:“我不能報恩,不如你就將它收下吧,待它傷好之後,可一日疾行千二百里,你無論何時,無論何事,都可到到上京來尋我,這黑馬自會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