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頭不知道江微塵的心理活動,直接說道:“你不說話,那我就幫你選了,伸出右手,選一指留下。”
心中絕望的江微塵顫抖著伸出右手,其餘三指和拇指握拳,僅留一小指。
丐頭拿過旁邊的刀,一刀斬下,精準無比,齊根而斷,可見他確實練過。
江微塵閉上眼睛,死死的咬著牙花子。
額頭之上,青筋畢露。
按說他這年紀,額頭怎麼也不會有青筋。
但現在卻青筋畢露。
這是江微塵兩世以來,經過的最疼痛的記憶。
如果幾天前,他肯定會大叫。
但現在短短几天,經歷了這一系列的變故,他的心態已經變了。
上一世的許多觀念正在慢慢被現在的現實一一擊碎。
丐頭眼神一眯,心中十分驚訝,小小年紀,竟然能忍受這種痛苦,心中起了一絲忌憚。
但想到對方的年紀,又鬆了口氣。
但心中卻決定利用幾年,就處理了。
丐頭收刀入鞘,說了句:“滾吧!”
江微塵轉身就走。
“將血跡擦乾,手指拿走。”
江微塵轉身回到屋中,撿起小指,左手衣袖擦著地面。
但右手小拇指根還在不斷流血。
剛擦了又流在地上。
江微塵扯下一根布條,左手和嘴配合,紮緊右臂。
又用衣袖裹住右手,這才將地擦乾。
隨後轉身走了出去。
丐頭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從止血到擦地,直到離開。
“難道他真的有一個大舅在陽城?這可不是普通的少年該有的表現啊。”
丐頭嘀咕著,有些後悔了。
“不過既然都做了,那就做絕吧。”
丐頭心中有了一個讓其消失,又能擺脫嫌疑的辦法。
另一條巷子中,江微塵靠坐在牆角,雙眼無神的看著夜空。
為什麼我們一家人本本分分,卻要遭遇這些?
爺爺只想含飴弄孫,你們要氣死他?
父母安分守己,僅僅因為幾畝田地惹來殺身之禍?
自己只想去陽城尋找機會,為父母報仇,卻要被如此對待?
那丐頭已經不是剝削了,這是要置我於死地啊。
我只想好好活著,為什麼就那麼難?
江微塵想到了自己剛出生時,爺爺給自己取名時的話語。
“爺爺啊,你叫大貴,卻沒有大富大貴。
給我取名微塵,我現在卻真的如一粒微塵,渺小而無力,可是微塵尚能隨風飄蕩,而我該如何呢?”
“爺爺,爹孃,我雖然叫微塵,但我不願意做微塵了,
從今天開始,所有壓迫我的人都要死,所有不讓我好好活著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就從這個丐頭開始吧。他是第一個,但絕不會是最後一個。”
江微塵起身,眼神陰狠,看向旁邊丐頭屋子方向,喃喃道:“你不是想喝酒,想醉一場嗎?我一定會讓你如願的。”
江微塵轉身,看了看手中的小拇指,直接塞進嘴裡,咀嚼幾下就強行嚥了下去。
江微塵向著周文家的方向而去,這城裡能幫助自己的只有周大叔了。
江微塵來到這裡,敲響了房門。
等到周大叔開啟房門,江微塵當即就跪了下去。
前一世他沒有跪,乞討的時候他沒有跪,現在卻跪下了。
周生旺藉助燈光和月色,看著身上血跡斑斑的江微塵瞬間一驚。
“孩子,你這是怎麼了?唉,你前來是有什麼事,我只是個普通百姓,能力有限,惹不起那些人啊。”
“周大叔,這次我前來只想討要一罈烈酒,越烈越好,若沒有,請周大叔施捨一罈烈酒的錢。
若我此次不死,百倍償還,若我死了,只能對不起周大叔了。”
江微塵說完,頭顱砰的磕在了地上。
周生旺連忙想扶起江微塵,可是剛扶起,江微塵就又磕了下去。
“爹,我們就幫幫江大哥吧!”周文開口說道。
“爹爹,這個大哥哥好可憐,你看他的手還在滲血。”五歲的周小蝶糯糯的說道。
旁邊的婦人雖然心中不忍,但他也見慣了悲歡離合,沒有說話。
周生旺嘆氣說道:“酒我可以給你,但是喝酒只會麻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