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在眼下這種局勢中,所能做到的極限了!從這一手也可以看出,李海以一個在校大學生的身份,短短一年之中走到現在這個地步,絕非僥倖,更不是僅僅得到程衛國或者趙家的賞識就可以做到的,他自身確實是有著相當的手腕。
——叢惠卻不知道,她這麼想也是高估看李海了,如今這個局面,李海大部分時候也只是順時而動,做他所能做的事情而已,更確切地說,是他憑著自己的神通和實力,在各方的壓力之下奮起反擊,於是就“扭”出了這麼個局面。
叢惠點了點頭,也不再追問下去了,反而換了個角度:“你說是公事就依法解決,那,要是我們自家人說話呢?”
李海大大地嘆了一口氣,伸了個懶腰,無奈地苦笑道:“叢姨,我年紀輕輕,大好青春,現在也算是小有成就了,我是要享受人生的年紀啊,沒事幹做和人鬥來鬥去的嗎?這不是浪費生命嗎!要不是有人非得來bi我惹我,不給我留活路,哪怕是受點小委屈,看在咱們一家人好不容易能團聚這樣一起的份上,我都忍了說真的!叢姨你想想,我能退嗎?我一退,在別人眼裡就是我沒轍了,只能裝孫子,那人家還不是騎到頭上來欺負我!說不定還要連累你們呢!所以我不能退,這次的事情,一定要程家那頭給我低頭認錯,讓程潛付出代價,少說也要他坐十年牢,程衛國退出之江!”
叢惠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倒是獅子大開口,你覺得程衛國能同意這樣的條件?老程家樹大根深的,雖然也不是沒吃過虧,不過要是到了自家人都保不住的份上,他們也丟不起這個臉啊。”
李海一臉憊懶:“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嘛!說真的,別的都無所謂,哪怕我交出基金會的位子也沒什麼,我反正還年輕,大不了從新開始。唯獨程潛,這孫子要是不狠狠給他吃個教訓,我絕對不罷休!這個教訓,一定要疼到一輩子都讓他記得住,不敢再朝我伸爪子的程度。說白了吧,叢姨,我已經下定決心了,要是這次還不能擺平,我過不上安生日子,我就把你們都送到國外去,我也去國外,然後我就跟程家兄弟倆卯上了,憑我的實力,我非得要了程家兄弟的命不可!”
他並沒有疾言厲色凶神惡煞的樣子,哪怕是說到最後,揚言要殺死程家兄弟時,也是一臉的平靜,甚至連語調都沒有變化。可惟其如此,才更能讓人體會到他的決心!叢惠,哪怕是十多年的間諜生涯,也不禁為之心中暗顫,想起了在歐洲時的李海。那時候他還是鋒芒畢露的樣子,略顯青澀,相比起來,如今的李海看上去真的成熟了很多,也變得更加可怕了。
不過,設身處地地想想,李海這麼想也無可厚非。看看程家對他做的那些事,又何曾給他留過餘地?哪怕是礙著趙家的面子和勢力,沒有正面對李海出手過,可是背地裡使壞一樣不少,而且是絕戶的手段——炸船這樣的恐怖手段都能用得上,那真是你死我活的程度了,都不是為了錢或者為了面子。這樣子要怎麼收場?叢惠也不禁有些頭疼起來。
唐瑛可是忍了半天了,看叢惠不做聲,她走過來按著李海的肩膀,一臉擔憂地道:“李海,你可不能這麼想啊!你要知道,一旦你真的離開這個國家出去了,程家可是就能正大光明地利用國家的力量來對付你,你絕對想不到那是多麼強大的力量!國家真正想對付的人,沒有能逃得過的,歷來如此,不管是誰庇護,也禁不住一個國家經年累月的追殺。而且,你的根在這裡,你到了別處就是沒有根的浮萍,又能有什麼發展?可千萬不要意氣用事啊!”
李海拍了拍唐瑛的手,笑了笑:“姐,你不用擔心,那是最後一步,也是最壞的打算。只不過,我要是沒有這種準備,也不可能堅持到底的,在程家面前我就是個光腳的,不把我的鞋脫了,我怎麼和穿鞋的叫板?我傷不起,程家更加傷不起,他們損失的會比我更大。”
叢惠畢竟經事多,頭腦也更加冷靜。她和老韓老李幾個,也曾經就李海目前的形勢做過討論,他們一致認為,李海也只有擺出這種不惜魚死網破也要程家付出巨大代價的架勢,同時也展現出相應的實力,才能迫使程家讓步,迫使程衛國讓步。至於臺階,程家也不是沒有,畢竟到目前為止,程老爺子都還沒有出面說過話,這就是個退步的契機。當然這中間,肯定是需要有足夠分量的人來周旋的,這個責任,無疑就要落到他們的身上。
想到這裡,叢惠又想到另外一個問題,其實,如果不是趙家和李海的關係這麼微妙的話,本來趙家應該是更為合適的斡旋人。“李海,你和趙家姐倆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個還沒擺平又招惹上另外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