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邀請她去做女儐相的。
溫榮思及丹陽公主不禁莞爾一笑。前月丹陽公主寫信與她坦言緊張,可因宮中規矩,未嫁公主又不得隨意出宮。
溫榮託宮女史送了一份堅果蜂糖乳酪酥與公主,丹陽再回信時直接將乳酪酥的做法要了去。
算來自己與琳娘、丹陽皆脾性相投,可比之琳娘,丹陽更直爽了,凡事皆不與她客氣。
金枝玉葉裡丹陽公主可謂是難得的賢良淑德,林大郎是有福氣的。
“榮娘,丹陽公主的壓箱禮可準備好了?”謝氏望著溫榮慈祥地問道。
此時祖母與阿孃正在閒閒地玩雙陸牌戲。
溫榮搖了搖頭,“還沒呢。思來想去沒有合適的。”
溫榮已親手做了一隻珠聯璧合紋香囊。可丹陽貴為公主。單一隻香囊是拿不出手的,面子上的壓箱禮還得準備了。
前次送於嬋娘做壓箱禮的並蒂蓮紋棋子,是溫榮自杭州郡帶回盛京的藏品,現在溫榮是已沒有拿得出手的了。
溫榮知曉阿爺雖官居四品。卻是清流,原先又與溫家二老夫人住在一處,平素只有歲奉收入,無田莊鋪子等私產。阿爺的收藏皆是古玩字畫。
謝氏瞧著丟出的骰子點數,故意走錯了兩步,林氏不如她女兒聰明堅強,一直輸,定會氣餒。
謝氏吩咐汀蘭道,“庫裡有一套雙鸞點翠頭面。留在府裡也無甚用了,想來做公主的壓箱禮再合適不過。”
謝氏與溫榮笑道,“院門和倉庫的鑰匙我都交與了你阿孃,往後有需要的管你阿孃要去,祖母年紀大了。許多物件兒都忘了。”
溫榮驚訝地看向阿孃,阿孃面露羞愧之色。想來阿孃過來長房還未一月,府裡事物都未曾熟悉了,祖母卻已信任地將府內中饋交與阿孃打理。
汀蘭捧與溫榮的是一整套十二支赤金累絲嵌純色和田青玉雙鸞花簪。十二支花簪花色各異,栩栩如生的赤金花瓣竟能薄如蟬翼,隨指尖觸碰,微微輕顫。
……
丹陽公主全大禮之日,謝琳娘約了溫榮一道前往,宮裡賜丹陽公主的府邸亦在興寧坊。
二人到公主府時,尚宮局女官正在為丹陽公主上妝,厚厚的傅粉螺黛往臉上撲著,端麗面容被裹成了粉面葫蘆。
溫榮好笑道,“原來嬋孃的妝已是薄的了。”
丹陽瞪了她一眼,臉上的粉幾乎要落下來,尚宮局女官慌忙阻止,溫榮與琳娘撐不住又是一陣笑。
溫榮過來了才知曉,丹陽還請了張三娘與令一位溫榮不曾見過的女娘做儐相。
問了知那一身銀紅束胸裙的陌生女娘,是吏部王侍郎家嫡出二娘子,王侍郎是上月由東平郡調入盛京的正四品上階京官,為琅琊王氏中人,與王淑妃是姑表親。
溫榮好奇地打量她二人,不知為何張三娘一直在與王二孃打眼架,低聲向琳娘問道,“她二人是舊識?”
琳娘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道,“她二人亦是剛認識不久的。”
溫榮一頭霧水,“若是才認識,如何仇人似的,今日丹陽公主全禮,她們板著臉叫旁人作何想法。”
琳娘掩嘴解釋道,“丹陽公主不會在意她二人,公主是看在了王淑妃面上才請她們做女儐相的。她們這般舉動是為了五皇子。如今五皇子有軍功在身,此次再隨我阿爺一道前往西州交河城,若能捉拿到反賊或親斬西突厥大將,更是大功一件,回京了不知有多風光。”
溫榮一怔,心不在焉地道,“五皇子有了軍功,與她兩何干。”
琳娘見溫榮面色有異,狡黠一笑,“宮裡放出訊息了,聖主要賞賜五皇子府邸,亦是建在安興坊。五皇子已到了議親的年紀,前幾日王淑妃將張三娘召進宮說話,似是很滿意張三娘。五皇子的生母早逝,自幼由姨母王淑妃帶大,該是親厚。張三娘欽慕屬意五皇子,得了王淑妃賞識,她便認為那等好事要落在薛國公府了。不想王侍郎此時調入京中,琅琊王氏可是王淑妃母家,王二孃亦待嫁閨中,你說是不是該亂了。”
溫榮撇撇嘴。以王淑妃的心思,定會選張三孃的,不知她將母家女娘放在身邊有何用意。
溫榮收回目光,王淑妃素來裝神弄鬼,手段頗多。可與己無關,也不願再多想。
不一會,尚宮局尚宮夫人上前請溫榮與琳娘為丹陽公主簪理花冠。
丹陽公主換上一身大紅織金展翅金鳳紋紗羅廣袖華服,梳著飛天髻。
溫榮自紅綢錦盤捧出赤金明黃展鳳翅花冠與尚宮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