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丫頭領命出去,少頃便返回來。
“五爺、五奶奶說是,老太太留了她們吃飯。”小丫頭向齊二夫人道。
“什麼?”齊二夫人皺緊了眉頭,似堯太太病成那樣,如何留人用飯,你在糊弄誰“奴才不敢說謊。”小丫頭忙跪了下去,“五爺、五奶奶,都是和老太太一樣喝粥,還有、還有顏姑娘。”
“這裡山珍海味他們不稀罕,去那裡陪著人喝粥,好,好,以前一天還肯來我這裡幾次,如今,晨昏定省不過是做樣子,我白養了這個兒子,他將我只當做仇人了。我,我這都是為了誰……”
……
已經是掌燈時分,抱朴園楓林旁的小院子內燈火通明。
“怎麼樣,卿染。”
產房內,齊攸正扶著荀卿染在地上緩緩來回走動。
“還好,四爺你書房陪著阿澤和君暉吧,我這裡沒事的。”荀卿染推了推齊攸,她覺得自己現在這樣鴨子似地走法,十分可笑,不想被齊攸看到。
齊攸卻毫無覺察,只小心扶著荀卿染,似乎生怕地面上會突然冒出個什麼東西來,伴倒了她似地。
荀卿染有些無奈,又有些小得意,便也不再攆齊攸,只憑他在旁小心服侍。
夜色漸濃,遠遠地傳來四更鼓響。
產房中燭光搖曳,人影瞳瞳,穩婆們來來去去地忙而不亂,有人不斷地送熱水進去,又有人不斷地端了血水出來倒。
四個男人站在雪地裡,面色都頗為鎮定,但是不斷移動的腳步,暴露了他們心中的不安。
“呂老,這麼久了,不會有事吧。”
饒是呂太醫耐心極好,被這三個明顯沒什麼經驗的男人輪流這樣發問,也有些煩燥了。
又有穩婆端了盆血水出來,齊攸的忍耐到了極限,正要不管不顧抓了呂太醫衝進去,就聽得產房中傳出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
四個男人齊向門口擁去。
就見厚厚的門簾挑起,一個穩婆笑嘻嘻地出來,衝著齊攸就是一個萬福。
“給四爺道喜。”
“怎麼樣,可都平安?”齊攸衝口問道。
“母子平安,恭喜四爺喜得貴子。”穩婆的聲音分外洪亮,似乎就是為了讓院子內外的人都聽見。
齊攸只聽得母子平安,一顆心總算落在了肚子裡,其餘的話便不在意了。
“這次是個外甥啊。”荀君暉喜的拍手道。
齊攸撩起袍子便往屋子裡走,“打賞,統統有賞。”
“多謝四爺賞賜。”
穩婆笑的臉上彷彿開出一朵花來,側身讓齊攸進去。
荀君暉自然而然地跟著往裡走,卻被穩婆給攔了下來。
“那是我親姐姐,我親外甥。”荀君暉對穩婆道。
穩婆笑嘻嘻地,只是攔著君暉不讓進門。
“荀二爺,”呂太醫忙過來拉了荀君暉。
荀君暉退了出來,臉上難掩失落。姐姐最親的人,再也不是他了,直到這個時候,這種感覺才變得如此的真切。
產房內,荀卿染抬手摸了摸自己溼淋淋的鬢角,這幾個時辰的折騰,讓她幾乎耗盡了所有的力氣,聽到嬰兒的啼哭,聽到許嬤嬤在她耳邊說是個男孩,她幾乎沒力氣去看一眼,就要直接昏睡過去。
“卿染。”齊攸在耳邊的呼喚讓荀卿染睜開了眼睛。
荀卿染伸出手去,立刻就被齊攸攥住了。
許嬤嬤已經將嬰兒洗淨,裹在包被中抱了過來。
齊攸第二次做父親,並不像第一次那般不知所措,很是熟練地接過了襁褓。
“恭喜四爺、四奶奶,哥兒很壯實,足有九斤九兩重。”許嬤嬤笑道。
怪不得,原來是個小胖子。
“這臭小子,把我好一番折騰。”荀卿染含笑抱怨。
齊攸小心地抱著襁褓,小傢伙似乎有些不適,蹬了蹬腿。
“很有勁。”齊攸道。
齊攸彎下腰來,將寶寶遞到荀卿染臉側,夫妻兩人同時望向襁褓中那張小臉。
黑漆漆的胎髮,圓圓的一張包子臉,在燭光下晶瑩粉嫩,透氣的小鼻子,小嘴巴。小傢伙閉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