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來,沒有說話。
屋中眾人,自然將兩人的神情看在眼裡,心中已經是雪亮。
“把人請進來。”容氏對外面道。
柳望月站在門外,抬手抹去臉上的眼淚,整了整衣襟,走了進來。
“妾身柳氏給老太太磕頭。”柳望月拉著月牙兒跪到地上,給容氏磕頭,然後就規規矩矩地跪在那,低著頭。她自一進門,就再也沒有去看齊修。
這是柳望月第一次見到容氏,並不需要人介紹,應該方才在外面聽到與齊修的對答,猜出了容氏的身份,知道這就是能決定她們母女命運的人。
容氏審視的目光打量著柳望月,又轉頭去看跪在那裡的月牙兒。月牙兒兩隻小手放在膝蓋上,也正張大了眼睛看容氏。
容氏的目光似乎略緩和了些,不過聲音依然淡淡地,“快起來吧,我可受不起你的頭。”
柳望月自然不肯起來。
月牙兒也跟著不動,可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卻沒閒著,又好奇轉到齊修身上。正好齊修轉過頭來偷偷看她們母女。月牙兒有些害羞,撲到柳望月懷裡,只露出眼睛來,偷偷打量齊修。
“老太太,求您聽我說幾句話。”抱緊了月牙兒,又衝著容氏磕頭道。
容氏不置可否。
柳望月又將她和齊修過往經歷,以及為何來尋親說了一遍。
“妾身自幼喪父,只有寡母,雖衣食不缺,但是日子過的實在不易。齊爺兩三年不曾露面,音訊皆無,就有本地無賴生出壞心腸。要欺辱妾身母女,霸佔家產。妾身不從,就有人說妾身的月牙兒來歷不明。妾身沒有辦法,只好狠狠心,變賣了家產投奔過來。妾身並沒有上,只想月牙兒有父親、親族倚靠,不被人說三道四。”
“你真的只要這些?”容氏說道。
“妾身不敢撒謊,若妾身有別的念頭,就讓妾身死無葬身之地。“柳望月道。
荀卿染聽得心驚,這個年代的人,都十分相信鬼神之說,不會輕易說出這樣的毒誓。
“只求老太太認下月牙兒,她是二爺的骨肉。”柳望月道。
“那就讓我看看你的誠意。”容氏說著,吩咐人將那婚書遞給柳望月。
柳望月接過婚書,忍了又忍,眼淚還是撲簌簌地掉到上面,不一會就模糊了上面的字跡。
“娘,別哭。這裡不好,咱們回家去。”月牙兒抬起小手,幫柳望月擦眼淚。
“傻孩子,這就是你的家。”柳望月強笑道。
“老太太,這就是妾身的誠意。”柳望月將婚書撕成了碎片。
“你還算知趣。”容氏道,便半眯上眼睛,揮了揮手,那意思是讓人帶柳望月母女下去。
“老太太,妾身還有一個請求,請老太太容妾身和二爺說兩句話。”
容氏不置可否。
柳望月掉轉身子,朝齊修跪了下去。
兩人對視片刻,柳望月淚眼盈盈,齊修不自在地乾咳了兩聲。他心裡此時有些亂,兩年多不見,柳望月容氏不減,也許是因為一路奔波,臉龐略微清減,稱著點點淚痕,更添了幾分風韻。齊修的心又動了起來,不由得想起兩人過去一起度過的那些日日夜夜。齊修心中有些後悔,不該就將柳望月完全拋在一邊。這兩年他所經手的那幾個男男女女,論起溫柔纏綿,能給他安心的感覺的,哪個都不如這柳望月。
還有忽閃著大眼睛看他的月牙兒,那是他的女兒,他還為她特別打了個金鎖。月牙兒這個名字,是他給取的,用的就是柳望月的月字。
想到這,齊修有些埋怨柳望月。都等了主,為什麼就不能再等等,非要在這個時候跑來,還鬧出這些事來。等他忙過了這段日子,他總會想起她們母女來,到時候想法子接她們來家。何至於鬧到現在這樣,讓他在老太太、太太們還有二奶奶面前沒臉。
“爺,請您看看,這是您的骨肉。上次您到寧州來看妾身,她還不會說話。如今她已經會說很多話,也很懂事。總是喜歡問妾身,她父親是誰,為什麼不來看她。妾身每次都拿出您給她的金鎖來,告訴她,她父親是安國公府的公子,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有天,會帶著大花轎來接她。會保護她,會帶她出去玩,不用總關在家裡,不會再讓人嚇唬她……”
柳望月聲音有些哽咽。
“月牙兒,你不是吵著要見父親,來,這就是你父親,快來給你父親磕頭。”柳望月將月牙兒抱到齊修身前。
月牙兒睜大了一雙杏眼,看了齊修半晌,試探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