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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突顯了夏美的存在。夏美迅速左右張望,確認了電車行進的方向以後,就大步朝我這裡走來。雖然經過的時候朝我看了一眼,但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

酒家小姐與那個吃軟飯的男人也走下了樓梯。女的穿著一件粉紅色緊身背心與白色熱褲,腳穿涼鞋,手裡拿個小皮包。長長的捲髮紮在後腦勺上,只塗著粉底與口紅的細長臉上戴著一副淺色的墨鏡。在她使勁嚼著口香糖的動作裡,充滿了物件徵太陽光的萬物的嫌惡。那吃軟飯的男人穿著髒髒的球鞋與褪色的牛仔褲,和一件印著紅黃花朵的藍底夏威夷襯衫。說不出長相有什麼特徵,倒是鼻翼向兩邊塌。

從兩個人的長相都看不出他們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說來也可能是韓國人。

他們倆在月臺邊止步,吃軟飯的男人迅速轉個頭,確認了夏美的位置。

好吧!我得保持鎮靜才行,突然覺得很想抽支菸。

往荻窕方向的電車攪拌著悶熱的空氣駛進了月臺,從車門裡放出了許多穿短袖的男女上班族,把月臺的空氣弄得更加混濁。

一看到夏美上了電車,女人與吃軟飯的男人便鑽進了最後一節車廂。我折起報紙,等開車鈴響才衝了進去。我倚著關起的車門,又開始看起報紙。車子裡並沒有爆滿,但也說不上很空。我可以看到夏美在隔壁車廂拉著手環站著。

很快的,女人和吃軟飯的男人擠開其他乘客朝這裡走來。吃軟飯的男人已經不再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了,只是眯著眼睛、探著頭尋找夏美的位置。他在經過我,準備開啟連結隔壁車廂的門時,發現了夏美。

吃軟飯的男人朝後方伸出手止住了女人,又一次確認了夏美的位置以後,對女人說了些悄悄話。車子的噪音使我聽不出他用的是什麼語言,但由嘴唇的動作看來應該不是日語。酒家女噘起嘴來左右張望,眼神十分銳利。

我又把視線移回報紙,心裡懷疑他們是不是想盯著夏美來找上我。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這兩個人的腦子和經驗也未免太缺乏了。要想跟蹤一個人,光憑兩個根本不夠。命令他們倆跟蹤夏美的人,一定也相當匆忙吧!

電車放慢了下來,吃軟飯的男人往前方車廂窺探了一下。電車完全停住之後,他看到夏美完全沒有移動,才鬆了口氣搖搖頭。酒家女輕蔑地朝他望了一眼,墨鏡下的雙眼可能還散發著更強烈的目光。

怎麼都記不得曾經看過這兩張面孔。歌舞伎町的中國人流動率很高,就算是我也不記得他們全部的長相,但是和自己打過交道的人可不同了。我的腦袋裡記錄著幾乎所有流氓的長相,就連和流氓有關係的人也不例外。因為情報是隨時都可能轉換成金錢的。可是這兩個人是新面孔——也就是說,某個我不認識的、或我沒料想到的人,也採取行動了。我渾身是汗,但這並不只是因為車子裡冷氣不夠而已。

乘客陸續上下車,女人找了個空位坐下來,吃軟飯的男人則拉著女人面前的手環站著,不安的眼神頻頻望向前方車廂。

電車才駛開沒多遠就慢了下來,我折起報紙,轉過身子面向門。黝暗的隧道前方出現了一道朦朧的亮光,隨即就擴散了開來。車門一開,我就溜上了月臺,很快的確認了一下兩個人還沒下車,就朝著樓梯跑去,撥開人群奮力衝向JR線的十四號月臺。

爬上樓梯之後,我已經喘不過氣來了,但還是跳上了正要駛開的電車。我從慢慢開始加速的電車裡往月臺望去,並沒有看到夏美與兩個跟蹤著的身影。

出了東中野車站,左前方有一塊小酒吧匯聚的區域,讓人聯想到小便橫丁。我開啟其中一家的門鎖,走了進去。這是一家叫做老貞亭的小酒館,店主是一個年近六十,名叫山岡貞男的日本人。

第一次看到山岡貞男,是因為他誤闖“加勒比海”。他和在我之前經營那家店的媽媽桑曾經相好過,在吵架分手之後,就有幾十年沒聯絡了;那次只是一時懷念,想來同她敘敘舊。山岡貞男不知道為什麼和志郎很投緣,好像每個月總會來光顧一次。愛邊聽志郎現買現賣的拉丁音樂邊喝點小酒的山岡,倒還蠻受那些人妖常客們的歡迎。雖然這並不是原因,但對山岡這麼個正經的日本人出入我的酒店,我從來沒幹涉過。

山岡的老家在熊本。在他父親死的時候,他問我能不能讓志郎幫他看一個禮拜店。他說家裡的人幾乎都已過世,長久以來都只和父親相依為命,無論如何,想陪陪老人家一個星期。我沒拒絕他的要求,反正那段時間我也比較閒,就算志郎不在,“加勒比海”靠我一個人就夠了。不過,由於志郎不會調理食物,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