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已不受自己控制,他拉著我爬行在高高的屋脊上。型號屋頂坡度不是很陡,我才沒七倒八歪地摔下去。
來到屋頂另一邊,在一個高大的煙囪口停住,老頭指著煙囪對我說:“爬進去!”
“什麼?爬到煙囪裡面?“
這不是又回到監倉裡去了嗎?難道要鑽進典獄長的壁爐?
“這座監獄所有的路線,我都做過詳細的勘察,這個煙囪在許多年前已廢氣不用,所有煙道都被堵塞,但有一條道可以通往地下。”
“真的嗎?”
“相信我!快點爬進去!你想等到明天早上,騎著屋頂觀看大家放風嗎?”
童建國推了推我的肩膀,害得我差點從四層樓頂摔下去!驚險地抓著煙囪口,幸虧蹲大牢一年鍛鍊了身體,才有力量雙臂引體向上翻身。
該死!還沒抓牢煙囪的內壁,便感到被扔進萬丈深淵,直接自由落體墜了下去。
心跳光速般上升,全身血液衝上頭頂,雙手雙腳拼命亂抓,卻絲毫碰不到任何物體,就像從母腹中剖出的胎而,墜入另一個空白的世界。
終於,我控制不住大叫起來,聲音卻像雷鳴迴盪在耳邊,似乎整座監獄都聽到了!
砰……
謝天謝地,我還活著。
當我即將窒息之時,才艱難地將頭探出,全身陷入一片厚厚的沙土。
一秒鐘前還以為將粉身碎骨死得很難看!一秒鐘後貪婪地深呼吸,到處都是灰塵,嗆得肺裡難受,整個人都已染成灰色。
這就是煙囪的底部?仰頭看著高高的煙囪口,繚繞著濃濃的灰塵煙霧,最後一點也空都看不見了。起碼有二十米的高度,若直接掉在硬地上,即便大難不死,至少也得殘廢!
塵埃還未落定,頭頂響起一句中國話:“你還活著嗎?”
“在!”
我劇烈地咳嗽著回答,一道手電光束穿破黑暗,照亮我的眼睛。
一個近乎橘紅色的人影,順著煙囪內壁迅速爬下來——原來煙囪內是有梯子的,可以沿著內壁一路爬下,而不必像我這樣垂直降落。
“你真的還活著?”
童建國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先是掃了掃我的臉,又把手電往後照亮他自己的臉。
原來掘墓人也怕與到鬼!
不過,想必我灰頭土臉的樣子,已經變得和鬼一樣了吧。
“呸!”我吐出幾口沙子,頗有男人味地說,“老子死不了!”
“傻瓜,我讓你爬下去,沒讓你跳下去啊!”
他拍了拍我的腦袋,又使勁用衣服擦擦我的臉,終於確認就是我。
“混蛋,你為什麼不說清楚!”
“算你命大!煙囪底下是多少年積下的煤灰,要不然你早就活活摔死了!”
我驚魂未定地抓著梯子,揉著眼裡的沙子說:“剛才我叫的那麼響,會不會被人聽到了?”
“放心吧,這個煙囪造得非常厚實,沒人能聽到裡面的聲音。”
說完他用手電筒照照上面,爬上梯子說:“跟我來!”
“等一等,還有個問題——你哪來得手電筒?”
“剛才在C區獄警值班室偷的,每天凌晨我會悄悄還回去,那些白痴從沒發現過。”
“獄警的手電筒?”想起阿帕奇用手電照著我的駭人景象,我又抹了一把臉上的灰說,“你不會連獄警的槍也偷了吧?”
“我們不需要那玩意兒!”
童建國只爬了兩米,便鑽進一個橢圓形洞口,我緊跟在後面爬上去,前方是條黑暗的隧道。
“上面所有煙道都被堵死了,只有這條道是通的,我花了半年才找到這條路。”他用手電照了照我已面目全非的衣服,“每次透過這根菸囪,我都不會沾上灰塵,包括接下來漫長的地道。我還有足夠多的時間走個來回,換上一身乾淨衣服,從不送出去洗,否則就回不去了。”
“從爬出牢門的那一刻,我就不準備再回去了,寧願死!也不回去!”
“有種!”
手電再度照亮前面的路,中國老頭帶我穿過地道,似乎越來越往地下走,兩邊也從水泥牆壁,漸漸變成泥土與岩石,小心地摸了一把腳下,感覺是手工開鑿出來的,沒有任何機械工具,想挖出這樣一條通道,得需要多少人力和時間呢?想著想著後背心就發麻,中國古代的陵墓不也是這樣挖出來的嗎?
時不時注意身後狀況,擔心獄警是否已發現越獄,沿著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