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到時候,本王在和談的條件裡面加上一條,要求讓玄國犧牲你沈獨這一條小命,你覺得南後會不會答應?”九方痕的笑容裡帶著幾許玩味,看著沈獨的目光彷彿是在看一隻掙扎在掌心的小蟲。
沈獨全身一冷,他知道若是真在那樣的情況下,南後是一定會選擇犧牲他的,因為他在南後的眼裡,只有用沒用利用價值,而沒有其它存在的意義。
但他還是強笑道,“但若是南後知道你和慕雪瑟插手了玄國內政,只怕她就沒這麼好說話了吧!”
“的確,不過她只會脅迫本王命熙國出兵支援她平叛,幫她鞏固權位罷了,終究是不會要本王的命的,因為本王活著比死了對她要更有用。”九方痕自信一笑,“況且,本王認為就算你們傾全國之力,也未必有這個本事抓住本王!”
他留下這一句話,就拉著慕雪瑟走了,他們身後的黑衣人極有默契地圍成扇形保護著他們兩人的後背,護送著他們離去。留下一臉怨恨的沈獨,鐵青著臉看著他們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
等慕雪瑟和九方痕走後,沈獨就立刻下令滅火,等別莊的大火終於全部撲滅了之後,沈獨帶著人進了幾乎已經全完燒燬的別莊,他在一片都是焦木和黑灰的土地上看見了一個大坑。有士兵跳進洞裡檢視了一番,出來稟報,“稟大人,這洞是剛挖的,土還很潮溼。”
沈獨冷冷一笑,他又被慕雪瑟擺了一道,若是他一開始就把慕天華抓住,直接拿著刀威脅慕雪瑟,也許還不會如此,可是他就是想用大火一點一點地煎熬慕雪瑟的心靈,讓她痛苦,讓她求饒,誰知道反而遂了慕雪瑟的意。
“大人,要順著這個地道追麼?”士兵問。
“不必人,就算追到出口,人也一定跑了。”沈獨冷冷下令,“今天的事情誰都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半分,否則,小心你們的小命!”
“是。”眾士兵都畏懼地低下了頭,但是在他們心裡都覺得今天的事情實在奇怪,而且南熙的掌權攝政王居然來了大玄,這樣大的事情看沈獨的樣子,是要瞞而不報了。
沈獨環視了一圈已成廢墟的別莊,九方痕說的對,他冒冒然向南後說出九方痕來了玄國的訊息,以玄國現在的情勢,南後未必能有多餘的精力去對付九方痕,反而很可能像九方痕所說的那樣與九方痕和淡或者向九方痕求助。
但是,他也絕不會就讓九方痕這麼輕輕鬆鬆地來玄國走一遭的,他不是要知情不報,而是要看什麼時候抖出這個訊息對他最有利。
慕雪瑟和九方痕趕到江楓和慕天華所在的地方,慕雪瑟就看見江楓帶著幾個人沉默地守在一輛馬車邊,面有憂色。
剛剛浮生來嚮慕雪瑟稟報的時候已經說過了,慕天華在救他的時候就暈了過去,怎麼也叫不醒。
浮生走到馬車旁,用手中帶鞘的勝邪劍撩開車簾,給慕雪瑟看車裡昏迷的慕天華。
這時,一陣馬車聲響起,慕雪瑟看了過去,就看見朝陽公主的馬車駛了過來在一旁停下,朝陽公主急急跳下馬車,就向著這裡跑過來,一看慕天華正昏迷著,她一驚,問慕雪瑟道,“他怎麼了?受傷了?”
“有沒有人跟蹤你?”慕雪瑟問。
“沒有,我繞了好幾圈。”朝陽公主搖搖頭,又垂淚道,“他到底怎麼了,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沒藏好他,怎麼會讓沈獨發現。”
“總歸是救出來了。”慕雪瑟安慰她,上了馬車後,她執起慕天華的一隻手,為他把脈,只覺得慕天華的脈象像是細脈,又彷彿是弦脈,極不穩定,她又掀開慕天華的雙眼看了看他的瞳孔,然後掰開他的嘴看了看舌苔。她拔出一針銀針去扎慕天華的人中,可是慕天華還是不醒。
“他怎麼樣?”朝陽公主急急問。
“沒事,身體是沒什麼大礙。”慕雪瑟搖搖頭,“只是看他的樣子似乎是受了什麼大的刺激導致心神不寧。”
“那他什麼時候會醒?”朝陽公主又問。
“難說。”慕雪瑟皺起眉頭,遲疑道,“也許一天,也許一個月,也許是一年——”
“什麼意思?”朝陽公主吃了一驚。
“他的身體毫無病症,”慕雪瑟緩緩道,“但是我用銀針扎他人中,他卻不醒,可是看他脈象卻又不像是昏迷,彷彿是睡著了一般,只是不知道這一睡要多久。”
慕雪瑟沉著臉道,“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我在熙國時曾經聽說,有人因為受到刺激或者外傷而昏迷不醒長達數年,有些醒來了,有一些卻是永遠不醒。這種症狀叫作‘離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