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英婕妤通姦事發,她整宮的宮人都被處死,你怎麼沒死?”南後皺眉道。
“其實當年英婕妤是受人陷害,隱太子雖然查出了真相,卻也不干涉內宮之事,但是當時要被處死的宮人卻是被他用各種名目救了下來,老奴就是其中一個。”王巡笑著,目光極為柔和,彷彿陷入了回憶,“後來他把老奴安排去伺候了當時還是晉王的皇上,他說在晉王身邊會少很多麻煩,又給老奴改名為巡,是提醒老奴不要再像從前那樣不留神,讓人害了自己的主子,要眼觀八方。”
“所以,你這麼多年待在本宮身邊,其實心裡一直惦記著給你的大恩人報仇?”南後又冷笑了起來。
“不,老奴沒有這麼想,老奴知道皇后娘娘對老奴很好,但是隱太子的恩情,老奴也不能不報。”王巡苦笑。
“所以本宮讓你給靖王淨身,你卻放過了他!”南後的目光變得凌厲起來。
“老奴知道對不起皇后娘娘,可是靖王當年只是一個孩子!”王巡急急道,“他是隱太子的孩子,是老奴恩人的孩子,老奴怎麼下得了手!”
“可是這個孩子如今卻是要對本宮刀劍相向了!”南後冷冷道,她背過身去,不再看王巡,也不想再聽王巡說隱太子的好處,那個偽君子是她一生的痛處,“王巡,念在你跟本宮一場,你自己了斷吧!”
“老奴明白。”王巡又笑起來,向著南後重重磕了三個響頭,才站起來,“皇后娘娘,若有來世,老奴一定要再侍候娘娘。”
他看著南後的背影,老眼中隱隱浮起淚光,當年嫁進晉王府的南後,那麼年輕,卻有一雙冰冷的眼睛。那時他就想,這個主子只怕是不好伺候。
可是有一次,他重病垂危,晉王府裡其他下人平時看他老實就盡欺負他,而他病了也沒人想著幫他請大夫。
還是當時還是晉王妃的南後問起了他,得知他病重,替他找了大夫才救了他一命。
後來他想,他一個默默無聞的內侍,南後卻是能記著還有他這樣一個人,她的心裡其實是不像外面這樣冰冷的吧。
兩個都是救命恩人哪!
王巡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淚,出了書房,書房外的臺階在夜晚的月光下顯得一片灰白,他慢慢走下去,卻看見受召進宮的莫涯。
看見王巡,莫涯吃了一驚,“公公怎麼還在這?”
早朝一過,他就立刻讓人通知王巡,讓他逃走了。
王巡笑著向他行了禮,“靖王殿下。”
“公公哪裡去?”莫涯急問道。
王巡搖搖頭,只是苦笑道,“殿下啊,老奴總是在想,若是老奴從前得用一點,不是那麼老實,也許當年就能提前知道皇后娘娘的計劃,救你父親一命。可惜啊,可惜啊——”
所以後來,他拼命讓自己在南後面前露臉,最終因為他的老實而得南後看重,才救了莫涯一次。
王巡轉過身,老邁的身影在月光下漸漸走遠。
他終究是欠南後一條命,今日進宮,他就是來還債的。
莫涯目送著王巡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在這一瞬間,他彷彿懂得了王巡是怎樣的一個人。他轉回身,看著書房的門,笑了笑,一步一步走了進去。
“你來了。”南後看著莫涯,淡淡道。
“微臣參見皇后娘娘。”莫涯行禮道,他聞到這書房裡有一股極怪的香味,微微皺了皺眉。
“你真是讓本宮出乎意料啊!”南後嘆息道,她又笑,“說說看,白澤現世,龍出洛水,是誰給你出的主意?”
“娘娘在說什麼?微臣不懂?”莫涯含笑道。
“靖王,你又何必裝呢?”南後冷笑,“沽名釣譽這一套,你父親不就最擅長,想不到你這個做兒子的,別的不學,卻把這種偽君子喜歡做的事情學得青出於藍!”
莫涯但笑不語。
南後又嘆息道,“從前,你又乖又聽話的時候,本宮最喜歡讓你幫本宮捏捏肩,捶捶腿什麼的,現在卻是不敢讓靠近本宮三尺之內。否則,以你的身手,只怕能輕易擰斷本宮的脖子吧!”
“娘娘胡說什麼,微臣怎麼會做這種謀逆之事。”莫涯垂首笑,況且這書房內外可是藏著不少暗衛,他就算真想動手,也未必能得手。
“你身上的毒早就解了吧!”南後冷冷道,“上一次毒發,不過只是為了演出戲來安本宮的心吧!”
“娘娘何出此言?”莫涯笑問道。
“本宮在這書房裡燃的香,會引發你身上的毒,可是你現在卻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