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乾隆琺琅彩嗎?如果是真的,那可就貴了!”
“可不是,乾隆琺琅彩大盤,如果品相好的,那價格絕對上千萬了!”
“還上千萬,十年前乾隆琺琅彩的大盤在香江蘇富比上就拍出了三千多萬!如果是乾隆琺琅彩的瓷瓶的話,更貴。聽說最近拍了幾個,成交價格都上億了,其中有一個成交價格六億多,超出估價四十倍呢。”
“瘋了吧這些人是,當錢不是錢呢。”
“你們的話還說得太早,那大盤是不是真的乾隆琺琅彩都還不一定呢。這有價無市的東西,怎麼可能街上隨便一個人就抱著呢,要是真的這麼氾濫,該明兒我也去弄一個上拍賣個幾億。”
“嗨,這你們還不知道,第一次來潘家園吧,這種事情司空見慣了,碰瓷呢,那小姑娘倒黴咯。”
“噓,小聲點,附近肯定有同夥。”
元晞聽言,往周圍人群中掃了一圈。
果然看到幾個人,目光或陰冷或緊張地看著她。
元晞扯了扯嘴角,看著腳邊那人:“你說你這是乾隆琺琅彩?”
“當然!”那人惡狠狠的一蹦三尺高,又哭又喊,“這可是我祖傳的寶貝,打死我也沒打算賣的,可是我的小兒子,得了重病,需要錢,我才不得不把我爹視作命根子的東西拿去賣掉……現在我兒子沒錢治病了!你賠!必須得賠我!”
這人哭天搶地,可眼淚和哭喊有幾分真幾分假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周圍竟然還有幾人露出不忍的表情,接頭交耳地說著元晞撞了人家是應該賠錢,畢竟是人家的救命錢云云。
元晞居然還聽到有人義正言辭地對周圍人說,說就算那大盤是假的,元晞也應該拿錢給人家,畢竟人家兒子得重病需要錢,發發善心怎麼了。
對此,元晞只是哭笑不得。
她忽然想起剛才在人群中看到的一人,在剛剛的玉器店也見過,就蹲在那堆毛料的不遠處,樣子極為猥瑣,所以她印象深刻,一下子便認了出來。
看來,她剛才在玉器店花的五十幾萬,被人盯上了。
元晞順手摸出手機發出一條簡訊,嘴上卻對那人問道:“你想要多少?”
那人眼中精光一閃,卻還是敬業地演到最後,邊哭邊說:“至少……至少三百萬!否則你今天別想離開這裡!”
後面這句話,就帶著威脅了。
元晞輕輕哼了一聲,正準備說什麼。
“趙四,幹什麼呢。”人群外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那趙四顯然對這聲音熟悉得很,轉頭立馬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黃哥,您老怎麼今兒到這兒來了。”
那被稱為黃哥的人,撥開人群走了過來,冷冷地看著這趙四。
“你趙四找死呢!”
“趙四……可不就是找死?”不知道人群中誰說了一句。
換做其他時候趙四早就發飆了,可如今卻賠笑道:“哪裡呢黃哥,就是……”他眼睛滴溜溜一轉,立馬換上悲傷表情,“前段時間我小兒子不是得病了嗎?我家裡有一個老爺子留下來的琺琅彩大盤,本來今天帶出來準備賣掉,誰知道卻撞上這位小姐,給摔壞了,你說我能不著急嗎,就想著這小姐能賠點錢給我,好給我兒子治病。”
他這話說得很是弱勢,還“賠點錢”,可憐兮兮的樣子居然真的引起了在場幾個人的同情心。
那黃哥去冷笑未停:“你這小子在這潘家園乾的什麼勾當,當我傻不知道呢。”
他說完,轉身面向元晞,神色帶出幾分激動。
“元師傅……可算是見著您了。”然後,他深深彎下腰,實實在在的九十度鞠躬,態度無比的誠懇與感激。
元晞也在這人走出來的片刻,便認出了他。
黃鼠。
第一次見是在前往江州的大巴車上,差點兒被人誤認為小偷。
第二次見,他陰煞纏身,險些死於非命,也是個實實在在的盜墓賊,手上有點三腳貓的功夫,卻沒賺到什麼錢,先惹了一身麻煩。
當時還是元晞出手救了他,當作試驗給了他一張辟邪符,效果出奇的好,更是救了對方一命。
只是後來,便沒有再見過。
元晞只當作是自己隨意行善,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沒想到,今天居然又見到了,而且比之之前那個畏畏縮縮的盜墓賊,簡直是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元晞更沒有想到的,黃鼠對她的隨手行善,是何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