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若狂。
江州希爾頓酒店中,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掛了電話之後,坐在他身邊的兩個中年女人,不約而同地輕笑起來。
“上一次見面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有很強的自尊心,沒有想到,現在還是迫不及待地貼了上來。”其中一女人輕蔑嗤道。
另一女人也是如此想法:“就是,我看他那清高的樣子,還以為不願意跟我們打交道了呢,現在又這麼著急地拉著全家子上陣。爸,您到底查清楚,是不是您的兒子,別隨隨便便找了個狐媚子的兒子就濫竽充數了,讓我們家那麼多的財產都打水漂了!”
這話說得酸不溜秋的,其實哪裡是在懷疑對方的身份,老爺子的手段還需要質疑嗎?她只不過藉著這麼一句話,發發口頭的怨恨罷了。
誰讓她的父親這麼的古板固執,一心認為只有兒子才能繼承家業,小弟去世之後,找也要在外面找一個私生子回來繼承家業,她們姐妹倆,哪裡咽得下這口氣?
之前的小弟也就算了,親生的胞弟,哪裡會有嫉妒他的道理。
可現在呢?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私生子?這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是侮辱!
“對了,幾年前不是就調查過他們一家嗎?開一家入不敷出的小店,老婆不知道是什麼鄉野村婦出身,兒子也完全是一個胡鬧的小混混,還有一個女兒,整天跟著自家外公生活在山中,估計也養成村姑了,也不知道家裡面窮成什麼樣子,連女兒都不要了!”
這種家庭,原來只是生活在最底層的,卻一朝翻身,還可能會爬到她們的頭上,這讓姐妹倆怎麼氣得過?
而且,他們家確定不會變成整個京城的笑話?
還有,那家人不會小人得志地炫耀自誇嗎?
想到這一點,女子就覺得怒火攻心。
“夠了。”白髮蒼蒼的老人瞥了她一眼,卻沒有動氣:“以後就不要隨隨便便的稱呼了,要叫哥哥,他應該比你還要大一歲。”
“爸!”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由不得你們倆說不同意!”老人一拍桌子,眉目間有幾分劍拔弩張的威嚴,“而且,我的家產,還輪不到你們兩個開口!”
從小就面對父親偏心的兩女已經習慣了,這會兒倒也沒有覺得憤怒,只是有些氣不過。
但她們倆說點酸話還行,若是真的要挑戰父親的威嚴,她們還是不敢的。
如今家中誰不知道老爺子現在是已經下定決心要找回那個四十幾年都沒有見過幾面的私生子,這是無論誰也無法改變,不然母親也不會忍氣吞聲到現在。
……
江州江堤之畔。
此處位置有些偏僻,人煙稀少,便也顯得這對峙而立的兩個老人,有些奇怪。
旁邊還跟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一個是穿著麻衣布袍,仙風道骨的髮鬚皆白的老者,一個卻是滄桑佝僂,渾身髒亂的乞丐老嫗。
若是元晞在這裡,定然能夠一眼認出那老嫗,赫然便是之前與自己交過手的那人!
“哥哥,沒想到你還是找到我了。”老嫗冷冷嗤笑,看著劉子川的目光,竟然顯露出了幾分恨意。
劉子川許久沒有說話。
他始終能夠想起,還是少女時候的妹妹,臉上整天無憂無慮的笑容,還有那脆生生如悅耳鈴鐺般的一聲“哥哥”。
那時候,兄妹倆何等親密無間,可如今卻為何走到了這一步?
是妹妹家中出事之後,臉上笑容越發漸少?
還是妹妹的丈夫去世,她整個人深受打擊?
或者是她絕望住進了老宅,整日閉門不出?
不管是什麼時候,自從妹妹嫁人之後,他對妹妹的有關記憶就越來越少了。
不是因為他年紀大了記不清楚,而是因為他整日忙碌於風水之道,想著要如何才能成為大風水師,跨上那一步,整日如同瘋魔,連自己的兒子都遺忘了,更是忘記了妹妹的存在。
他為了那份名利的追逐,奔波在外,鮮少見到家人。
而當他不在的時候,一切早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劉子川往往覺得事情怎麼會變得這麼快?
可事實不是它變得快,而是因為劉子川為了風水一道,忽視了家人,忽視了生活中的那些小事,才一點一滴地走到這一步。
到了如今他才知道,他錯了,錯得很深。
劉子川的臉上不由得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子舒,一切都是哥哥的錯,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