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祈陽露出一個頗為可愛的表情，一揚手居然把那柄槍拋了過來。祈陽抬手抓住，入手的槍沉甸甸的，冰涼的金屬質感非常沉重，祈陽的手自然而然下滑，在槍接近尾部的地方摸到了一上一下兩個凹陷，正好可以雙手一上一下握住。

看到祈陽自動用正確姿勢握住了槍，瑟琳娜挑了挑眉，拍拍手鼓掌，“呦~厲害！”

槍很沉——當然是對人類而言的，祈陽感受了一下這柄槍，槍太長了，專門讓手握住的地方又太靠下，這實在不是一個協調的比例。

“這種武器不是地面使用的吧？”祈陽仰頭看著槍尖，下意識地脫口問出。

“當然，這是龍騎槍啊。”瑟琳娜微笑，“是在龍背上才可以使用的槍。”

怪不得要這樣長！

“它的槍身長度是根據你的龍族夥伴而定的，龍族的翼展長度決定了龍騎槍的長度。”瑟琳娜指了指槍身，“這柄槍從我十五歲那年被製造出來，是當時矮人最精湛的工藝，槍頭可以拆卸，這樣在地面作戰時可以當做重劍。”

“是一柄很了不起的槍。”祈陽低聲讚歎了一句，這柄槍造型大氣，從槍上能夠感覺到一種血的味道——那是久經戰陣所留下的勳章，陳列在纖塵不染的陳列櫃裡可不會有這樣的氣息，這說明它和主人曾一起出生入死，履行過它最本質的使命。

“可惜啊，寒冰的體型太大了，在他背上可沒有辦法用龍騎槍，幾十米那就不叫龍騎槍了，那叫撐杆跳。”瑟琳娜攤了攤手，“不過我還是想問問，為什麼你身上只有……半個契約？”

祈陽驚訝地轉過頭，瑟琳娜狡黠地笑了笑，指了指祈陽的額頭，不知龍後唸了一句什麼，祈陽頓時覺得額頭一陣冰涼，他一抬手，掌心貼近的時候他看見手上被映出一個殘缺的契約圖騰。

“只有半個，而且年頭相當久……大約有二十一年了，我想，二十一年前你不大吧？”

二十一年前？祈陽頓了頓，那時候他應該在忙著準備即將到來的天劫……是的，他天劫到來的前幾十年，恰巧和小師弟築基瓶頸期重合，師尊一直忙著照料小師弟，所以一切都是祈陽自己準備的——渡劫的地點提前選好，要有山有水、鍾靈毓秀，但最好生靈稀少、最起碼不能有凡人，好在劍修渡劫不需要多少特殊準備，劍修以武入道，他們的修行之路也和手中劍一樣鋒芒畢露，不需要退路、不需要後備方案，只需要向前便是。

“二十一年前寒冰語者似乎並不長接觸人類。”瑟琳娜嘟著嘴，如果不是知道這女人的真實年紀，祈陽會覺得她大概和露露一個年紀。

“呃……您怎麼會知道？”祈陽有點不知道如何回應。

“哈？”瑟琳娜得意地笑了笑，“你是問我怎麼知道契約的時間？我可是龍後唉！”

祈陽聳聳肩，瑟琳娜噗嗤一笑：“好啦，我的契約龍族是現任的龍王，龍族是一個特殊的群體，他們有血統聯絡和上下階級的聯絡——簡單說，所有龍族的契約都逃不過龍王的眼睛，這是特權哦~話說你身為寒冰的契約者，不清楚這一點？寒冰是藍龍族的語者，所有藍龍同樣在他面前沒有任何秘密，也無法保留任何秘密。”

“這麼神奇！”祈陽驚訝了一下。

“對啊，沒有龍騎士不知道這一點啊。”瑟琳娜再次露出一個調皮的笑容，從祈陽手裡拿回了龍騎槍，“不過龍王年紀不算大，所以一般他不會隨意窺看長者，尤其是寒冰這樣年紀的長輩……唔，你是個挺有意思的年輕人，明天再見嘍~”

祈陽看著瑟琳娜邁著輕快的步伐跑開了，但他再次有了疑惑——二十一年前，怎麼可能是契約建立的時間？

這一切都太說不過去了。祈陽相信，以二十年前自己臨近渡劫的巔峰實力來看，不可能突然有一個奇妙的契約降臨在自己身上、而自己完全不知道。沒有人能在巔峰狀態的劍修身上悄無聲息留下任何痕跡，哪怕是這種無害的、甚至是有益的契約。

這說不過去！

祈陽就地在林間盤膝而坐，仔細檢查，體內靈力所剩不多，但也不算乾涸，長寧在丹田識海內靜靜沉睡，靈力流過，他沒有感覺到自己現在的肉身和元神與之前有任何不同，當然靈力缺乏不算在內——也就是說，從他成為劍修開始，他的肉身和元神除了強弱程度有變化，其餘完全沒有絲毫改變。

契約絕對不可能是他做劍修的這幾百年裡留下的。

而再往前？八百年前，長寧劍初成，成劍時地火引動天雷，降下第一次天劫，一共九道，是劍鋒第一次接受焠煉，渡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