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話,張玉龍放下心來,卻又道:“夫人對齊增也算是已盡了情誼,他若沒有聽從夫人的所言,當夜之前與耶律休達換營,怎麼辦?”
許雲起道:“我與齊增也算是朋友,但並非是知己知交,他當初在燕京幫過我們,如今,我們把話說到那個份上了,他若是不聽,也沒有辦法,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為什麼夫人不把話直說給他呢?”楊煉不由得問道。
許雲起看了他一眼,道:“要說的話,大名城之戰,可是關係到大楚朝的生死,尉遲義不可謂不殫精竭慮,我們本是事外之人,雖然與尉遲義有仇,卻又何必要拆他的臺呢?再說,若是大名城尉遲義戰敗了,契丹必要起亡楚之心,那將又是生靈塗塌,一場曠日持久的浩劫。就算是對於我們太平寨來說,也只能是大楚勝,契丹敗,否則,只怕太平寨也沒有安穩的日子可過!”
兩個人想了想,一起點著頭。
張玉龍問道:“尉遲義掘堤,水淹契丹營寨 之後,結果會如何呢?耶律休達會撤兵嗎?”
許雲起道:“這就要看尉遲義狠不狠了。”
“此話又怎麼說?”
許雲起道:“若是尉遲義孤注一擲,那麼在水淹城西的同時,他會出兵全力攻拔城北的契丹兵營,齊增新換營寨,必定立足不穩,很可能一攻而破,如此一來,就算是耶律休達被水襲之後,損失不大,也只能退兵了,否則,若等到後面的楚軍圍上來,斬斷他北歸的去路,他就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這麼說來,大名之戰不就一戰而定了嗎?”楊煉也道。
許雲起又搖了搖頭,道:“這也要看耶律休達的本事了,如果他能夠收攏敗兵,放棄圍攻大名城,而是拒守大名之北的洺州、豐州和邢州一線,尚能夠與尉遲義進行對峙。因為這些地方是被顏毅攻拔的,而且已然劃入了契丹的治下。他們的兵力畢竟佔著優勢,除非今夜一戰,契丹人損失過半!”
“若是耶律休達敗了,顏毅又會如何應對呢?”張玉龍此時最為關心的問題還是自己的弟弟。
許雲起道:“明天一早,咱們必須要儘早離開此地,趕往邯鄲,這個時候,對於楚軍和契丹人來說,顏毅的任何動作,都是整個戰場上舉足輕重的。他若坐視,則契丹必敗無疑;他若繼續守在邯鄲城,那麼尉遲義定然不敢全力去追擊契丹人,否則,就有被顏毅趁勢攻奪後路的危險。”
張玉龍又道:“在來時的路上,我收到情報,知悉金崎已然帶著澤州那邊撤下來的河內兵,趕往了邯鄲而來,也不知道此時是不是已然與顏毅交上了手。”
許雲起道:“金崎不是顏毅的對手,定然會大敗。”
楊煉道:“夫人趕往邯鄲去見顏毅,是要他如何應對呢?”
許雲起道:“自然是要他看清形勢,為自己謀好打算。”
“他又有何好的謀算?”
許雲起道:“此一戰之後,契丹人若退走洺州、邢州,便已無滅楚之力了,這個時候,對於我們太平寨來說,卻也是非常重要的。不能讓尉遲義那麼輕易地結束戰爭,你們不覺得他們相持的時候,正是我們太平寨發展的最好時機嗎?”
楊煉與張玉龍面面相覷,根本不明白許雲起在說些什麼。
許雲起笑了笑,道:“我們要讓顏毅佔據邯鄲,與契丹人在洺州形成犄角之勢,這個時候,雖然大名城之圍已解,但是對大名合圍形勢並沒有徹底地改變,洺州位於大名城之北,邯鄲又位於大名城之西,不管尉遲義攻哪個方向,都會有腹背受敵的威脅,所以尉遲義最聰明的辦法,當然還是守在大名城不出,抽調其他的禁軍來攻打邯鄲和洺州,這樣打下來,沒個一年半載的,只怕分不出勝負來。”
“夫人為什麼想要讓雙方戰事膠著呢?”張玉龍有些不解。
“他們打他們的,咱們太平寨正好可以發一發戰爭財,把咱們的火槍賣到契丹去,到時候,兩百兩銀子一把槍,也是會有人要的。”許雲起道。
張玉龍沒有說什麼,倒是楊煉吃驚地看著許雲起,也許是根本沒有想到,這個看似弱小的女子,竟然還有這般的頭腦,便是在雙方打仗的時候,也能想到做她的生意。
若果是如此,太平寨不發財那才怪了呢?
“只怕最終還是楚軍會勝的!”張玉龍判斷著道:“楚國國力雄厚,別說耗上一年半載,便是三五年也應該沒有問題的。只是契丹耗不起,他們的地盤雖然大,但是卻沒有多少的人煙。”
許雲起詫異地看著張玉龍,忽然發現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