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留在大爺哪兒實在是可惜了。”
“姑娘宅心仁厚,不過老奴瞧著碧菡自己倒是沒那麼高的心氣兒,姑娘讓老奴轉交的銀票她也推脫了不要,說這本就是份內的事兒,即便姑娘不求她,她也會據實稟報的。”劉媽從袖筒裡掏出張疊得四方方的紙遞給蘇禮道,“不過碧菡姑娘倒是說,要求姑娘一件事。”
“哦?什麼事?”蘇禮抬眼問。
“據說是求姑娘去找她的叔伯弟弟,她本是被人伢子拐賣到京城的,原以為家鄉都不會有人了,便也由著老太太安置,算是報了當年的救命和養育之恩。誰知前些日子又得到訊息,說她才家還留下了一個叔伯家的弟弟,她這才又活了心思,雖說不她的親弟弟,但好歹也是她父輩這系唯一的男丁,她就盼著能找到那叔伯弟弟,然後把自己在府裡多年攢下的一些體己給他捎去,讓他自己是想讀書或是想做個買賣的,也不至於為了銀錢發愁。”
“倒是難道她小小年紀,竟有這樣的思量,也實屬難得了。”蘇禮點點頭道,“劉媽媽可知碧菡老家何處?”
“說是在江南那邊兒,具體是哪兒我還真說不上,但她似乎說過一句,跟三爺呆的地方相去不遠。”
“那正好,等哪天有機會,讓碧菡描述著咱們弄出個畫像來,囑咐哥哥回去給找尋就是了,總共也沒多大個地方,找個人雖說不易,但只要一直堅持著尋訪,到也未必是找不到的。”蘇禮不敢滿口應下,畢竟找人這事兒,誰有說得好能不能找到,所以話還是說得留了幾分餘地。
“姑娘若是沒別的吩咐,老奴就先回去了,免得那邊鬧將完了,老太太再找人。”劉媽的事兒都說完,便起身準備告辭。
“半夏,送劉媽媽出去,把我特意留出來的那罐子桂花蜜給劉媽媽拿著。”蘇禮笑著說,“不是什麼貴重東西,不過是我閒來無事打發丫頭們做的,但味道不錯,劉媽媽拿回去嚐嚐看吧!若是吃著好再打發人來拿。”
“哎呦,您瞧,這來時候不帶東西,走時候地還拿著您的東西。”劉媽有些不好意思,但見半夏拿出來的那個白瓷小罐兒上,還特意貼了籤子並寫了“劉媽媽”三個字,便也不好再推脫,千恩萬謝地接了出門。
蘇禮這才得空靠在榻上尋思著這兩天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讓她疲於應付卻都沒來得及細細推敲,這會兒便閉目養神,心裡像過電影兒似的回憶這些個事情,想想自己有沒有什麼想錯,疏漏或是還不夠周詳的地方。
誰知屋裡暖和,加上這兩天的確累了,吃飯後又犯困,竟是就這麼歪著想得睡著了,也不知睡了多久,被外頭的吵鬧和東西落地的聲響驚醒,睜眼一看外頭的天色,卻是已經將近正午,忙朝外面招呼道:“半夏?書雪?外頭是怎麼了?在吵鬧什麼?”
門簾子被啪地甩開,半夏滿臉忿忿地進屋道:“姑娘,這可真是沒了規矩了,三爺領回來的那個狐狸精,早晨剛安生了不到兩個時辰,這又鬧將開了,在三爺那屋吵呢,老爺和太太都不在家,我們做奴婢的也不敢過去,正想著要不要叫醒姑娘呢,倒是被她給吵醒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爵位我是屬意給你爹的
“我怎麼聽著有摔東西的動靜,還是我做夢呢?”蘇禮聞言忙起身,讓半夏幫她整理頭髮。
“可不是,聽著是砸了什麼東西的。”半夏手腳麻利地幫蘇禮梳理頭髮。
“真是反了她了,居然還敢摔起東西來?”蘇禮忽然又問,“哥哥可在家?”
“奴婢不曉得!”半夏給蘇禮找出披風,“姑娘過去瞧瞧吧,三爺怕是沒在家,不然也不能鬧得這麼厲害。”
蘇禮也顧不得拿手爐,左右就在一個院子裡,披上披風就忙過去,離得越近越聽著喧鬧。
“你算是什麼身份,我們奶奶用得著你來獻殷勤?別把自己當回事兒似的,一點兒規矩都不懂的蠻子。”這聲音聽著像是蘇馮氏身邊兒的喬媽媽。
這話半夏聽著不喜地嘟囔著:“這喬媽媽素日看著是個隨和的,說話恁地不招人喜歡。”
蘇禮聽了無奈道:“你這人也怪道,淨胡亂吃心,嫂子一家都是江南人,難道自己罵自己不成?”以前在江南冬日裡晚上,蘇禮有時候會在房裡給丫頭們講話本子解悶,有個也不知是哪朝的本子裡,就管南方人叫南蠻子,而如今卻是沒有的,但半夏聽過後,卻是嘟囔了好幾日才算是放下。
京城人有時候會罵人做蠻子,那卻指的是不懂規矩的鄉下人的意思,並不是半夏所想那般,喬媽媽不知是跟誰學了這麼個詞,這回正好就在罵懷彤。